阎落落从漫长的梦境中惊醒。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虚幻的温度,仿佛刚刚触碰过谁的脸颊。可当她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冰冷的神殿穹顶,和窗外血色的残阳。
——没有重生,没有奇迹。
只有一片死寂的神界,和永远缺失的四道身影。
饕餮蜷缩在殿角,身上的皮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连偷吃的欲望都没有了。见她醒来,也只是掀了掀眼皮:"梦到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
阎落落没有回答。她赤足走下神座,推开沉重的殿门。
门外,神界的天空永远凝固在黄昏与黑夜的交界处,再没有晨曦。
玄霄站在裁决之巅,神罚之剑悬于身前,剑身上缠绕着永不消散的黑雾——那是鋆最后留下的气息。
阎落落走到他身后,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你多久没休息了?"
"神明不需要休息。"玄霄的回答冰冷机械,"尤其是现在。"
自从那场大战后,玄霄彻底变成了规则的化身。任何触犯天规的仙神,哪怕只是偷摘一朵仙莲,都会被神罚之剑劈得魂飞魄散。
"你这样……青霖会难过的。"
玄霄的背影僵了一瞬,剑上的黑雾突然暴动。但下一秒,他又恢复了那副冰冷模样:"青霖死了。"
死得干干净净,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远处传来幼崽的哭闹声。红鸾的羽毛被自己喷出的火烧焦了,正满地打滚。
阎落落突然笑起来:"你看,多像当年的焰。"
玄霄终于转头看她,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神殿前的广场上,阎落落支着下巴,看青渊第八百次喷火失败。
"用力!"她抓起一块石头扔过去,"明煊说过,喷火要带感情!"
青渊气得龙鳞炸开:"我是青龙!青龙不喷火!!"
"那学星渊甩尾巴总行了吧?"阎落落不知从哪掏出一本画册,"你看,这个角度多优雅——"
画册上是星渊某次战斗的留影,银发飞扬,龙尾横扫千军。
躲在柱子后的星尘:"……"
另一边,红鸾正被迫穿着小裙子跳祈福舞。
"手腕要柔,眼神要媚。"阎落落用因果线提着它的翅膀,"青霖当年可是神界舞魁!"
白轩宇试图逃跑,却被阎落落一把揪住尾巴:"坐骑要有坐骑的自觉——咦?你掉毛了?"
她随手拔下一撮白毛,疼得白轩宇嗷嗷直叫。
最惨的是铭泽。
堂堂玄武少主,被阎落落用神力压成磨盘大小,摆在神殿门口当镇宅石。路过的仙人都要踩两脚,美其名曰"沾沾神兽祥瑞"。
饕餮看着这一切,默默把偷藏的点心放了回去。
(现在的阎落落比漓还可怕……)
星尘终于在某个月夜拦住了阎落落。
"够了。"他发间的星辰都黯淡了几分,"青渊的鳞片快被你气掉了,红鸾已经绝食三天,白轩宇……"
"白轩宇怎么了?"阎落落歪头,"我昨天还给他梳毛呢。"
"你管那叫梳毛?"星尘难得提高了音量,"他后背秃了一块!"
阎落落突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