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怎么能对每个人都说喜欢,蛊惑迷乱众人的心?
&esp;&esp;只要套上邱元迩的壳子,就可以得到他的爱吗?
&esp;&esp;明明这样吝啬、这样虚伪,可他却甘之如饴的接受,有如虔诚信徒得到神明的随手点化。
&esp;&esp;邱元放没再说话,本就睡意朦胧的微生尘朝他温暖的怀里缩缩身子,呼吸变得绵长,丝丝缕缕飘着甜气。
&esp;&esp;他弓起身子,将鼻尖埋进白腻生香的颈子间,薄唇轻轻啄吻犹如膏脂的柔白皮肉。
&esp;&esp;门忽地打开了,裹挟凉意的夜风从缝隙中钻进来,怀里的人在睡梦中不自士朝他更贴近了些。
&esp;&esp;邱元放忽然不想下床关门了,觉得这样的温度能让他的理智更清醒些,只是压紧了被子边缘,防止有风透进来。
&esp;&esp;昏黄的一团光源飘进来,模模糊糊的照亮被风拂动的床幕。
&esp;&esp;高大的黑影伸出手臂抓向床的中心,有些急迫的探身向前。
&esp;&esp;一直睁着眼睛的邱元放抓住那只伸过来的手腕,却在看清那人的全脸时险些惊叫出声。
&esp;&esp;二哥!?
&esp;&esp;那人的只露着侧脸,没挂着多少肉,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原因,皮肤好像也变黑了许多。
&esp;&esp;这些变化无损于他英气俊挺的面容,却折了七分温润如玉的气质,反而多了些冷酷阴鸷的味道。
&esp;&esp;目睹了邱元放和自己的未婚妻躺在同一张床上,他的情绪有着显而易见的暴怒与怨愤,仿佛被抢了猎物的雄狮一般想将敌人撕成碎片。
&esp;&esp;邱元放从来没见过二哥这个样子,他下意识将微生尘护在怀里,手臂的力道又收紧了一些,警惕的坐起上半身盯着对手。
&esp;&esp;没错,好像是他二哥。
&esp;&esp;邱元迩身上带着水汽,周身萦绕着皂角的香气,大概是刚洗过澡就过来了。
&esp;&esp;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嗓音有点沙哑,像是含着一口水在喉咙的位置。
&esp;&esp;我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esp;&esp;被大哥喊来帮忙的邱元放,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心底涌上一种荒谬的负罪感,好像是刚做了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情。
&esp;&esp;他讷讷的坐起来让出位置,可在掀起一边被子的时候,本来睡得安稳的微生尘却皱起眉头轻声呓语,纤细的手臂抱上邱元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esp;&esp;说了这么久的话,竟然仍是没醒。
&esp;&esp;邱元迩怔忡片刻,神色中说不出的零落,邱元放甚至感觉能从中看到些凄惶的情绪。
&esp;&esp;好像离家太久被士人遗忘的丧家之犬。
&esp;&esp;算了,等白天再说吧。
&esp;&esp;邱元迩凉凉的撂下一句话来,说不出的冷意将整间屋子填满。
&esp;&esp;毛绒绒的小脑袋在邱元放怀里拱了拱。
&esp;&esp;日上三竿的上午,微生尘仍然没有醒过来,邱元放帮他掖好被角,去前厅议事。
&esp;&esp;做完邱元迩忽然出现在薛城,人是昏迷的,醒来之后却什么也说不清楚,偏偏记得要回去找微生尘,拦也拦不住。
&esp;&esp;他整个人变得非常憔悴,有如即将崩颓的玉山,像是已经故去却不忘夙愿的厉鬼,死撑着看心爱之人最后一眼。
&esp;&esp;微生尘躺在屋子里,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近些日子他感觉身体更差了一些,却没有跟别人说过。
&esp;&esp;精神不济、困倦嗜睡、五感退化,和之前的症状一模一样,即使是珍贵的药材也无补于他的虚空,只能是将那些稀世珍宝填进无底洞中,却收效甚微。
&esp;&esp;他不知道邱府到底付出什么代价才让他重新醒过来,但是从周围人的态度来看,可能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情。
&esp;&esp;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将余下的时间过好,留下美好的回忆,也不至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