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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虚伪（第2页）

嘲讽之意在她空洞的眼眶中跳跃。

“你以为那点帝王本源，真能锁死一个被‘神座’诅咒、在无尽轮回中扭曲的灵魂？”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以为我低头，是恐惧契约？！”

悬浮起来的头颅剧烈震颤。

一股远比之前被禁锢时更阴冷、更混乱的气息，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从她残破躯壳深处爆发！

那气息瞬间冲击着降凌月留下的部分禁锢符文，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我同意，只因……”尚枳的声音冰冷如寒风。

“这囚笼碍事。我需要自由！哪怕暂时的、带着枷锁的自由！”

她头颅下方的空间开始扭曲、撕裂。

幽暗的能量从虚空中渗出，迅速凝聚、塑形——颈椎、肩胛、肋骨、臂骨……然后是蠕动的血肉、新生的皮肤……一个完整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

“启王朝的蝼蚁？因我而死的冤魂？”尚枳的声音充满极致的轻蔑。

“他们的哀嚎，他们的尸山血海……与我何干？不过是尘埃！”她的语气只有彻底的漠然。

“我的痛苦，才是真实的！冗骸……必须死！为此，世界陪葬又如何？！”

完全恢复过来的尚枳坐在这禁忌之地的中央。

她伸出光洁如初的手，按在自己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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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一个由璀璨金光构成的复杂烙印——帝魂契约印记——正隐隐浮现。

“至于林柠……”尚枳的目光转向某个地方，眼中满是纯粹的冰冷算计。

“让她不再背负？虚伪的怜悯，降凌月。那只是让她成为我‘钥匙’和‘盾牌’的说辞而已。”

尚枳放下按在眉心的手，眼中掠过一丝冰冷的渴望。

“但愿这契约真能杀了我……”

她自那无头的残躯上扯下衣物，随意裹覆己身。

巨门无声滑开。

“呼——”清凉气流拂过，体内那永恒的灼痛似有片刻微缓。

此地，她再熟悉不过。

纵使五百年未归。

……

循着记忆，她向“蕴灵暖玉阁”行去。

脑中盘算——踏出皇城时，如何……引爆这契约的湮灭之力。

行至目的地，降凌月已静候多时。

林柠立在她身侧，面色惨白如纸。

“林柠的事宜都处理妥当了？”尚枳冷声问道，目光锐利如冰。

降凌月原本同样打算与林柠签订契约，确保她能在女帝那边履行监督尚枳的职责，同时帮助完善林柠体内那至关重要的“天衍封神术”。

“不必你费心。”降凌月语带寒霜，回敬道。

“这小家伙，可比你当年‘配合’多了。”即便此刻因形势所迫暂时联手，她对尚枳那刻骨的背叛之恨，依旧如鲠在喉，无法释怀。

“如此，我便带她走了。”尚枳不再多言，上前一步，不容分说地攥住林柠的手腕，转身便走，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降凌月伫立原地，沉默地凝视着两人迅速消失的背影。

尚枳口中描绘的那片笼罩神域的恐怖阴影，并未因暂时的合作而散去分毫，反而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带来更深的寒意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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