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句耿耀未曾再问,众人也知道了他想问什么。
若彦少爷老成如此这般,你是否还喜欢他?
柳玉成原想说自然如此,可话到唇边倒无法吐口。
年少对彦遥一见倾心,喝花酒后醉眼看一哥儿似彦遥,当下就要了那清倌的身子,为了纳那人进院子,他和父母闹了三月有余,最后挨了一顿皮肉之苦,差点丢了半条命才达成所愿。
只是缠绵许久后有些腻歪了,竟觉得清倌眉眼也不似彦遥了,连大字都不识,更是让他悔不当初。
就如瓦罐和玉器之分,莫名让他膈应。
在柳玉成心中,清倌不是清倌,他所拼命抗争,都是因为彦遥,这份深情自然是对彦遥的,未曾感动到彦遥,反而感动了他自己。
现在路人注目中,更有耿耀说他自私不顾彦遥在前,柳玉成那句自然能做到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半晌,他问:“我愿为彦。。。彦少爷上山下海,散尽家财,这若都算不得喜欢,那你说如何才算喜欢?”
耿耀心道:这真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他两辈子单身,从未遇到喜欢之人,他怎么知道。
要是说不知道,丢脸的好戏就成了自己,就像不识字的人去教旁人三字经,立不住脚。
四周人观望着,等着耿耀回答,耿耀回想上一世有什么关于爱情,又能唬人的话。
想了半晌,作弊道:“我曾听过一首歌,可以把词念给你听。”
柳玉成:“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前世莫文蔚的歌,耿耀听歌不多,这首他无意中听过几次,歌词倒也记了下来。
年轻时多少次生死难料,年老和伴侣坐在炉火旁,嬉笑打闹的说着那些过往,明明简单却又极为难得。
耿耀把歌词念了一遍,面上不显,实则尴尬到头皮发麻。
不过效果很好,歌词直白,连寻常老翁也能听懂。
四周寂静,那副炉火旁打盹的画面浮现在众人脑海中,在那副画中,两个老人有着肆意青春,是少年牵手走过四季,来到晚年的幸运。
若是这样,谁又惧怕垂垂老矣。
不知何时,柳玉成收拢的扇子落在掌心,久久不曾点动。
他不爱文不爱武,只爱世间绝美,清倌对他来说是玩意,彦遥是他所见容貌最好的哥儿,故而他想求娶他当夫郎。
只是向彦家提亲几次,彦父皆是不同意。
现如今,他竟有些茫然,自己是如耿耀所说,贪图彦遥花色,还是真的深爱与他呢?
他难道真的是如此浅薄之人吗?
柳玉成想反驳,他不会是如此浅薄之人,可。。。。。。
这问题一时竟得不到答案。
“我所爱定不是因为好颜色,刚才是我说错了。”
柳玉成。
耿耀不语,明显是不信他的鬼话。
柳玉成恼道:“不信你等着瞧,我所娶肯定是因为你刚才说的那般,不看家世,不看容貌,不看出身,爱他而非颜色,到时候成婚了给你下帖子,你来瞧。”
耿耀:???不想去,还得随份子,关系没到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