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大胆自从出道以后,几乎很少跟我们谈起他的师父,就算偶尔涉及到,他也只是一语带过,压根不想深入下去。
而且,如果不是他跟司徒寻说起,我甚至都不知道王大胆到底是何门何派,只知道他当年家道中落,逢遭大变,一路逃亡,十余年后学艺归来,报得大仇。
但那个时候,也没有人知道王大胆到底是何门何派,他始终把自己的师承捂得严严实实的。
王大胆为什么跟他师父闹掰,他自己说是因为跟司徒寻不合,觉得师父偏袒司徒寻,但就后来我们看到的情况来看,他说的这些话,有些言不符实啊。
不过,不管他之前到底因为什么跟他师父闹掰,现在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仅凭现在王大胆的这次哭诉,和他师父那看起来威严的脸,就知道实际上他们之间早就已经互相原谅了。
王大胆一直都没从地上爬起来,等他哭够了,他才跪在地上看着那个人脸说道:“师父,弟子无能,没能照顾好师弟。”
就在他说完的时候,那张烟气组成的人脸突然间愤怒了一下,一张人脸几乎要在烟气组成的那个轮廓里面闯出来。
“你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那张人脸就算再生气,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惩罚的话,只是让王大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王大胆把事情非常仔细的讲述了一遍,包括我们在地府遇到龙华,后来我给司徒寻打电话,以及后来我告诉他我跟司徒寻在茶馆里说的那些话,事无巨细,全都跟他师父讲了一遍。
尽管这只是一道烟气组成的人脸,但我还是看到了那张脸上所蕴含的愤怒,但是一直到王大胆把所有的事情讲完,那张脸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最后才丢下一句“我知道了”,烟气就一消而散,似乎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那张人脸出现的太过震撼,以至于等那张人脸消失了好一会儿之后,我还没能回过神来,那种手段确实十分诡异,杂门,杂门,果真是什么都会啊。
“老王,咱们先等着吧,希望你师父能有办法救司徒。”尽管我对王大胆的师父有很多的疑问,但现在不是说其他事情的时候,只能安慰了王大胆一句。
王大胆点点头,说道:“嗯,只要师父知道了这件事,司徒就没事了。”
我眉毛一挑,豁然道:“老王,你这个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历,以前你不是说就是龙虎山旁边的一个普通地师吗?”
王大胆嘴角轻轻扯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当年我被仇家追的走投无路,不得已才跑到龙虎山,想拜入龙虎山,学些法术,好用来报仇,可龙虎山的山门太高,幸好有师父收留我,不然我别说报仇了,当时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他虽然说的简单,但我也能从中看出王大胆的不易,龙虎山那是什么地
方,山门当然高大无比,普通人想要拜进去根本不可能。
而当时王大胆已经多少学习了一些法术,也算是圈子里面的人,他家的那些仇人当然要斩草除根,而且也不算坏了圈子里面的规矩。
他当时面对的凶险,对于一个刚刚接触道术没多久的小青年来讲,确实很难。
至于他师父,这孙子也是鸡贼的很,压根没往实处说,虽然我知道,他师父肯定就是杂门的掌门人,可他这位师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还是让我心里忍不住痒痒,十分好奇。
王大胆不说,我也不好一个劲儿的追问,只能跟他在屋子里面无声的等待着他那位师父的降临。
按照他之前的说法,他师父是在龙虎山附近,那地方离汕市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如果他师父只是个闲云野鹤的话,恐怕还没有白龙图那种直接用包机赶路的手段,所以我本来以为他师父要过来,怎么也得五六个小时之后。
但仅仅半个小时,一个中年模样的道人就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面,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但是看着中年道人的那张脸,我突然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王大胆看到那中年道人,直接扑了过去,跪在那人的身前,扑簌簌的哭了起来。
尽管这一幕我之前已经见过了,但是现在看到依然还很吃惊,而王大胆之前只是哭诉,这一次几乎整个人都快贴到那中年道人的身上去了,那样子就好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扑倒在自己大人的脚上哭诉一模一样。
那中年道人刚出现的时候,脸上十分严肃,但王大胆这一哭,他本来严肃的脸一下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融化了一下,满满的全都是慈爱。
本来,王大胆也四十来岁,这个中年道人的年纪看起来跟王大胆差不多,此刻他用这种慈爱的眼神看着王大胆,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但是我和李平十分默契的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这一对很多年都没有相见的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