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咬牙开口:“答允你了,绝不反悔便是,说罢。”
话一落,秦书忽地转过身来,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头压在身下,颜如玉忽然觉得像是被秦书诳了,十分想要反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秦书将头埋在他肩上,颜如玉十分确定,秦书是在笑,立刻怒道:“你……”
秦书终于抵着颜如玉的锁骨低低笑出声来,笑了一会儿抬头拨了拨颜如玉有些乱的发,又摸摸眉峰那颗小痣:“真好骗,方才你说答应了不反悔的,说话算数。”
颜如玉抬眼看着他,不生气了就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答应就答应了,若是实在过分,反悔了又如何?“嗯,说罢,什么事情。”
秦书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什么,颜如玉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饶是秦书这会儿也不好意思起来,绷了绷脸,指着桌上跳跃着火光的油灯,一本正经:“以后……不准熄灯。”
颜如玉十分摸不着头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扯到了熄灯上?见颜如玉不明白,秦书只得厚着脸凑过去,一下一下在他唇上啄,呼吸逐渐热起来:“我想好好看看你……”
刹那间明白过来秦书是个什么意思,颜如玉脸轰一下便烧了起来:“你怎么……”
老实人偶尔撒一次谎,使一次诈,没有人会去怀疑,何况是秦书这么个温厚的性子。只是这一回大意,颜如玉觉得自己被诳狠了,又是恼又是羞愤:“你不是说你不是这等人么!”
“唔,你那时候说过得么,欲擒故纵,是你先亲我,我才想起来的。”秦书振振有词。
“那你也不能动这些歪心思……”
半是哄半是骗,终于如愿以偿,近来秦书可谓是春风得意,白天偶尔出去那么一天,晚上回来看着一双小儿女和颜如玉,觉得生活简直不能再好,唯一不大高兴的就是,赵子宴迟迟不回信。
流火之月已过,八月草原已经渐有凉意。如心与秦尧已经开始学着走路,秦书特意空了一天,没有出门,早晨饭用到一半,正端着小半碗细粥喂小秦尧的时候,外头亲兵忽然说有位大人要求见,说罢又补了一句,十万火急。
也没能猜出个大概,小秦尧吃到一半非常不满,秦书只好抱着出来看,看到几步远处站着的那人,十分吃惊:“赵子宴,怎么是你?!”
赵子宴匆匆忙忙,连个招呼都顾不得打,看了两眼秦尧,小家伙白生生的胳膊像一截藕一样,心道秦书这家伙可真是好命,赵子宴按捺住想要掐一把的冲动,先讲正事:“我是来议和的,快,现在给我找二十来个人,我要去抢亲!”
秦书被这两句话砸得头脑发懵,来议和?去抢亲?抢什么亲,又是抢谁的亲?赵子宴顾不得解释那么多,急得一跺脚:“你快点儿成不成!大哥我求你了。”
秦书迷迷糊糊,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洪飞带了二十来个人跟着去了,颜如玉这才出来,昨儿睡得晚,今儿也就起得晚了些,听是赵子宴,忙穿了衣裳来看:“赵子宴来了?”
秦书抱着秦尧,后者正努力去抓自个儿爹的鼻子,秦书躲过小手,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十分不解:“你说他这是要去抢谁的亲?”
颜如玉不认识似的打量秦书:“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赵子宴和陈丹青那点儿事,还能去抢谁的亲?陈丹青。”说罢幸灾乐祸似的一笑,不知道是笑赵子宴还是笑陈丹青。
兴师动众的,两人等到半夜,赵子宴这才回来,丹青连喜服都没有脱,大红喜服映得脸都是红的,人被赵子宴抱着从马车上下来,似是昏了过去。赵子宴左看右看,秦书连忙指了指一旁预备好的帐篷:“给你准备好了。”
赵子宴抱着人便去了,秦书仔细打量身后那二十来个人,个个和刚从强盗寨子里出来一样,勉强认出人高马大的那个是洪飞,秦书咳一声:“洪飞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是……”
洪飞想当然也是十分郁闷:“相爷说了,不能让乡亲们知道咱们是军营的人,于是就这么……让人当做是山上的强盗,抢了人回来。”
洪飞没说,大家伙儿开始以为赵子宴抢得是新娘,于是大家伙儿直冲着新娘去了,到了后来才闹明白,要抢得是新郎官。
颜如玉看几人累得狠了,打发回去休息,显然十分看不惯赵子宴这番强盗行径,骂了好几句不解气,要往赵子宴那帐篷里去,被秦书拉住,赵子宴却出来了,揉揉脑袋:“远舟,怀远……”
颜如玉似笑非笑:“行啊你,赵相爷,嗯?”
赵子宴没有闲心思同颜如玉斗嘴,只觉得要虚脱了一般,看向秦书:“怀远,你那儿有吃的没有,两天没用饭了。”
秦书连夜吩咐了吃食,又将赵子宴请到帐中,听他讲来龙去脉。
事情是这样的,赵子宴接到他们的信儿,好不容易说服了年轻的皇帝亲自来和谈,这其中还有个私心,看看距这儿不远的陈丹青。丹青当年离了京四处辗转到了西北,找了个小镇子定居,赵子宴这几年一直差人盯着。
因为要来西北,赵子宴就再也接不到盯着丹青那人的信儿了,一路上边走边看景,也算是惬意,两人这才足足走了差不多有两个月,等到那小镇的时候,赵子宴拐了个弯儿,去看陈丹青,这一看不得了,丹青不咸不淡说要成亲,言谈之间更是要留赵子宴用一杯喜酒。
赵子宴在丹青哪里待了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