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重(chong)湘。”
重湘神十大方,环视一圈:“在下重湘,对各位仰慕多时,今幸得相见,远舟,好久不见。”
颜如玉点点头:“来了便坐吧,都是自己人。”
秦书陡见,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慨叹造物主居然如此厚待重湘,给他这样的美貌,只不过,水满则溢,这美貌带给他的,怕是劫难多于喜乐。
重湘坐在秦书斜对面,见秦书打量他,微微绽出一个笑来,晃得人眼花:“这位便是忠烈侯吧,侯爷果然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啊。”
这样貌美的人夸赞另一个人的容貌,好好的夸赞听起来也像是反讽,尽管知道不是这样,秦书还是有些不自在。
“重湘过誉了,你才是真的好看。”
是很好看,纵然再多的语言也形容不出来,所以纠结很久,也只能用最简单的话,去形容平生所见过的最美的容颜。
重湘猫一样的眼睛弯了弯,里面像是盛了一潭天山的水,缓缓氤氲着,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里面的一抹异色,浅到让人觉察不出的绿。
书上说的花精狐怪,比之少了端庄博雅,天上的神仙比之多了冷淡疏离,可就是这样的人,偏偏身处风尘之中,可惜了。
香伶和双双本就生得美,虽不算倾国倾城,但一个天生丽质,一个貌美如花,现在见了重湘,自觉比之也成了庸脂俗粉,倒是看得直了眼睛。
颜如玉看不见,赵俭不放在心上,秦书也只是恍了一恍,剩下的纪飞云徐让也已经看直了眼,只有丹青,面色不惊。
咳嗽一声,那几人才纷纷回过神来,赵俭一时间心里生出无限鄙视之情,不就是个长得好看点儿的男人,至于这样子吗?再说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个男人……
殊不知,这世间,言语人心为利器,美色却还居于之上,兵不血刃,杀人无形。
赵子宴看起来很是得意,赵俭对他表示不屑,死断袖!
“好了,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怀远,将酒坛开了吧。”
这么长时间,颜如玉想着的还是那一坛子酒,秦书也不再推辞,即是过年,让他喝几杯也无妨。
桌上瓜果具备,还准备了几样家常素菜,虽是素菜,但一个比一个讲究,一盘豆腐雕花,足足需要耗费一个时辰,处处讲究,但显然是养成了习惯的。
颜夫人和颜相一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那边坐着的重湘,颜夫人先是惊艳,后来啧啧嘴打量了一番,顿生喜爱之意。
“这个小哥生得真是好,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子宴,是你带来的那位?叫什么名字?”
重湘站起来见礼:“见过夫人,在下重湘。”
颜夫人见到重湘,笑得眼都弯了,心想这小哥果真是好看,比自家儿子还好看,推开颜相频频扯自己的手:
“好孩子……”又推了推赵子宴,“子宴你去坐那边,让重湘坐过来,我要同他说话。”
颜相闻言脸黑了一半,看向赵子宴,眼神很明显:怎么做你知道的,赵子宴。
重湘闻言有些讶异,下意识看了看赵子宴。
赵子宴是谁啊,于是他自动忽略颜相警告的眼光,笑盈盈和重湘换了位子,重湘坐在颜夫人身边有些不自在,放不开手脚,可是颜夫人同他说了几句话,他便差不多摸清了这位夫人的性子,这才放开了些,重又带上笑意。
秦书清楚地看到,颜夫人和重湘一问一答相谈甚欢,另一边颜相脸的全黑了,急忙将酒杯酒杯递过去,颜相接了,眼光依旧没有转开。
因是家宴,所以也随性了些,颜如玉许久未喝酒,方才秦书刚打开就闻到了酒香,和平日里喝的不大一样,这酒夹着山楂的酸气,还有些甜。
知道他迫不及待,便直接给他倒了一杯,递在他手边,那边和重湘说话的颜夫人若有若无觑了好几眼。
“只树夕阳亭,共倾三味酒。没想到今日还能喝到传说的三味酒,还真是托怀远的福。”
“我那里还有很多好酒,改日有空,与你共饮。”
赵子宴举起酒杯:“为什么只请远舟,却不请我?”
“还有我!”
赵俭附和得倒是快,这会儿却忘了一向喜欢同赵子宴作对。
秦书连连应好,赵子宴得理不饶人非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