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刚站起来,安德烈也飞奔进来,一下将他扑翻在地,乌兰另一侧的毛上也沾满了泥浆。
安德烈还摁着他不让起,非要他翻肚皮不可。乌兰简直要气死了,扯着嗓子呜叫起来。
狗东西,至于嘛?不就一个猫嘛?我们又没想把他怎样,就是让他沾点泥长长记性而已,你至于这么弄我吗?!
嗷嗷嗷!咱们仨一起长大的情谊你都忘了!为了一个猫这么弄我们,还有没有点狗狗义气?!
然而安德烈根本不管他乱汪什么,只管用那只黑爪使劲摁他,非得让他浑身裹满泥巴不可。
呜汪——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乌兰一咬牙,嗷叫搡着一旁的呼伦,两狗子同时奋起反抗,一下把安德烈也推了个跟头,滚在了泥巴里。
就这样,三狗子在雨后的泥坑里打成了一团。
乌兰和呼伦两兄弟配合默契、战术鸡贼,安德烈以一敌二毫不手软,泥池子里狗叫声阵阵、泥水飞溅。
一旁的珀尔早已清理干净了爪子,见此情状,默默躲远了一些,又躲远了一些,简直不忍再看。
珀尔默默捂脸。你们打就打,不能找个干净的地方打吗?非要用这种魔法攻击……算了算了,别溅我身上就行。
半小时后,当舅舅吹哨召回牧犬,跑回院子的不再是帅气的黑德牧、可爱的灰白二哈和神秘的陨石色边牧,而是大中小三只湿漉漉、炸着毛的泥狗子。
这画面简直谁看谁崩溃。仨狗子一看就是掉到了同一个泥坑里,脏得如出一辙,每一只身后都拖着长长的一排泥脚印和泥水点子。
偏偏他们还都挺亢奋,看到人就热情地往上扑,追得常夏和舅妈满院子尖叫着喊救命,最后双双躲进屋里,要求舅舅赶紧给他们清理。
舅舅也很崩溃,脏成这样可咋清理?他真想说没法要了,扔了算了吧……
他干脆接了条水管到院里,直接对着仨狗子冲,一边冲一边骂骂咧咧:
“你们想干啥?我说你们想干啥?!多大了呀?我真服了,还牧犬呢,还牧场骨干呢!谁家骨干上班时间滚泥坑去啊?
“还染挺均匀,咋的,你们仨要出道啊?流浪dogs呀?我真服了!呼伦就算了,你俩也跟着凑热闹!那泥坑有多好玩啊?多新鲜呐?!”
舅舅冲到一半,看到了旁边的珀尔。
珀尔一路上都躲那三个家伙远远的,放慢步子小心避开他们的脚印和散落的泥点,因而整只猫一尘未染,浑身皮毛银亮,此时正蹲坐在窗台上,悠闲地舔着爪子,跟那三个浑身泥水的落汤狗形成鲜明对比。
舅舅一看,更是恨铁不成钢:“你们看看人家!看人家猫猫!能不能讲点卫生?人家咋就能干完活干干净净回来呢?!”
听见舅舅这话,珀尔默默舔了两下爪子,面不改色地走开了,好像那三狗子这一架不是因他而打的一样。
本来嘛,他叫那几声只是让安德烈救他起来,也没让安德烈去追乌兰呀,他们仨滚泥坑就更不关他事儿了。
他只是这仨狗play中的一环而已……溜了溜了,小猫不负责~
那仨狗子倒是没注意他这边。呼伦见舅舅拿水呲他,十分兴奋,张开大嘴跳起来,摇摆着要接舅舅呲过来的水柱。
安德烈显然还生着气,眼睛一直瞪着乌兰,喉咙里呜呜作响,只有在被舅舅骂时才收敛一下,等舅舅视线一移开就又见缝插针地骂起来。
乌兰看着倒是认错态度良好,缩着脑袋,做出一副乖乖反省的表情,蹲在那里老老实实让舅舅冲。
但只有旁边的珀尔注意到,他的目光每隔一会儿就朝着自己投过来,灰蓝眼珠转来转去,明显还想搞事。
珀尔有些无奈。他知道,估计是自己这段时间学了牧羊,又因为猫咪牧羊的噱头招来太多关注,引得这只狗子嫉妒了。
还好这次安德烈救了他,还帮他教训了对方。但看眼下的情况,这狗子明显不服,安德烈也不可能随时跟着他。
珀尔陷入了沉思,看来要在牧场里取得一席之地,光靠安德烈和人类帮他还不行,他也得自己想想办法。
这天,草原上下了大暴雨。雨过天晴后,阳光重新洒满了草场,两道彩虹从草场里的小溪边升起,一直延伸到天际。
牧草疯长,牛羊们散落在草场各处,幸福地啃食着青草。
珀尔和牧犬们也跟着舅舅来到草场上,帮忙把牛羊们赶到草坡高地,以免他们的蹄子被绿草间的积水泡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