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神似长公主的崔四娘出现后,每夜都会出现叫他排斥厌恶的梦,将他变成可耻可笑的模样。
尽管他不相信崔四娘所言,却切切实实将她当做了长公主的替代。
一个最像长公主的替代。
明明谢淮州心底最厌恶的,就是替代二字。
“不是对你有渴求,是对你身上与长公主相似的殊质有渴求。”谢淮州磊落道。
正如崔四娘所说,谢淮州从不隐藏自己的欲念。
爱慕、心动,便想方设法的迫近、占据。
而后来,他越是了解长公主,便越是沉溺于长公主。
如今,他在崔四娘的身上也看到了这样的殊质。
对挚爱的思念和爱欲,多年来极度遏抑,在遇到同样野心勃勃的崔四娘后,喷涌迸发。
当崔四娘活生生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梦境中长公主的面孔,才会被崔四娘一点一点代替。
所以当崔四娘为了权,伪装成长公主,才会让谢淮州如此动怒。
元扶妤低笑一声:“谢大人动了欲念,怎么好怪到我的身上?”
曾经,元扶妤也会把她对谢淮州的欲念,怪在他的身上。
她会怪谢淮州的眉眼、挺鼻、薄唇,包括身形体态,甚至是发丝,为何会生得如此合她心意。
会怪谢淮州太会勾着她,太会得寸进尺,引着她、诱着她,使她荒废政务。
元扶妤勾唇浅笑,握住谢淮州双手扣着的木栏,双手上移,食指贴住谢淮州的小拇指。
谢淮州攥着木栏的手收紧,但未曾移开,幽暗的眸子扫过两人紧贴的手指,揣测她的意图。
元扶妤眼底染了笑意,单手覆于谢淮州手背,轻轻握住。
谢淮州瞳仁一紧,欲抽回手,元扶妤用力按住。
“别动。”
元扶妤抬眸直勾勾望着谢淮州的眼,不徐不疾,以指背抚过他的指尖,挑开他的指肚,撑开他的掌心,手指缓缓侵入他的指缝,慢条斯理与他十指相扣。
谢淮州抿唇,视线落在元扶妤身上。
“面对谢大人如此合我心意之人,即便十指相扣,我也未曾对谢大人动半分欲念。”元扶妤含笑的语气带着揶揄,“所以,是谢大人不够沉得住气,不够克己,怎好怪罪在旁人身上?”
元扶妤与谢淮州十指相扣的手被紧紧攥住。
他半垂着眸子,居高临下审视元扶妤,绷着脸用力一扯,将元扶妤带得向前趔趄。
隔着木栏的两人离得越发近,元扶妤莞尔仰头,能清楚看到谢淮州黑眸中的自己。
谢淮州眉峰紧蹙,定定望着元扶妤,眼底晦暗让人辨别不清是否带着怒意。
“谁告诉你的?”谢淮州低头靠近元扶妤,逼问,“谁教你的?”
谁教她这些殿下最喜欢的这些小动作?
崔四娘带给谢淮州熟悉的悸动太多。
从最初会让谢淮州全身血气翻涌,似有千万夏蝉在耳际嗡鸣,到如今他已降敏。
“你若是不信我,那就当是长公主告诉我的。”元扶妤说。
谢淮州俯身靠近元扶妤几分,挡住了幽暗地牢内晃动的火光,高大而摇曳的影子将元扶妤笼在其中,阴晦的目光似要透过元扶妤这双眼将她整个人看穿。
湿热的呼吸交缠,谢淮州低哑的声音压着狠戾:“崔姑娘当真是会惑乱人心。”
想到曾经与谢淮州相处时的种种,这话元扶妤可不敢苟同。
会惑乱人心的分明就是谢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