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细微的、带着痛苦意味的呜咽声自身旁传来。
小花猫艰难地转动脖颈。不远处的干涸河床边缘,一个小小的、由泥巴和枯枝勉强糊成的人类聚落,正暴露在烈日的淫威之下。
几个瘦骨嶙峋、皮肤黝黑的孩子蜷缩在仅有的几片阴影里,眼神空洞地望着龟裂的土地。
一个妇人正用破损的陶罐,一滴、一滴地收集着石缝里渗出的、浑浊的水液,动作麻木而绝望。
更远处,视线所能及的荒原尽头,几缕形态各异的炊烟升起,勾勒出不同聚落的轮廓。
精灵纤细的树屋搭建在几棵枯死的巨木上,显得摇摇欲坠。
矮人低矮的石堡依附着光秃秃的山岩。
而兽人那标志性的、用巨大兽骨和荆棘搭建的粗糙营寨,则透着一股原始的蛮荒气息。
文明的火种,又一次被撒播在这片名为烈日历的焦土之上。
依旧是熟悉的人类、精灵、矮人、兽人四族,只是环境更为酷烈,生存的底色更加沉重。
小花猫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属于一级原始聚落的微弱波动,脆弱得像烈日下的露珠。
一个身影,突兀地闯入了这片荒凉画卷的中央。
他踏着滚烫的砂石而来,步伐沉稳,每一步落下,都带起一小蓬干燥的尘土。
司辰,他的身形依旧是像素对撞机的样子。=
他并未走向任何聚落寻求庇护,而是在一片视野开阔的赤红色高岗上停了下来。‘’目光缓缓扫过这片赤地千里、挣扎求生的世界,如同一位迟归的君王审视着他失落的国土。
那目光里,没有初来者的好奇,没有拓荒者的豪情,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以及一丝冰冷的决绝。
“轮回,兴衰血火,”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并非对任何人言说,更像是在咀嚼着时光的余烬,
“每一次的毁灭,都源于那失控的力量,源于文明在力量面前膨胀的贪婪与狂妄。”
“科学的尽头,是点燃自我、焚尽星辰的烈焰,是那抹除一切的灰白空寂。”
“此地,即为新生之始。”
他对着空茫的天地宣告,
“吾名司辰,于此立联合帝国,不为征服,只为存续,存续之道,在于止。”
接下来的数年,在烈日历短暂的时间轴上,如同快进的幻影。
他没有携带大军,没有挥舞神兵。
他带来的,是超越这个原始时代的、属于高等文明的知识碎片与纯粹的精神威压。
他搭建起简陋的泥屋作为帝国的中枢,却仿佛拥有整个世界的权柄。
“神迹,这是行走于世间的神只!”
人类聚落的老祭司对着司辰留下的符文日夜叩拜,激动得涕泪横流。
“他让枯木逢春!森林之母显灵了!”
精灵部落的长老对着那片新叶顶礼,古老的祷词响彻营地。
“一个眼神就吓退了沙蜥王,比最强大的图腾战士还要恐怖!”
兽人勇士们窃窃私语,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与困惑。
然而,并非所有掌权者都甘愿俯首。
矮人石堡的岩锤酋长,一个以顽固着称的老矮人,在听闻其他聚落发生的神异后,愤怒地一锤砸在铁砧上,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