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想和你吵架。你叫那个游昕昕出来。”莫萍心里越想越是委屈难受,“你现在长大了,偏帮着一个刚刚出现的外人。要知道妈妈才是你的血脉至亲,真正最关心你的人。”
季楼看着坐在面前的母亲没有动,他知道自己曾经在想象中期盼过母亲对自己的理解和关注。
这曾经是他的心结,哪怕在今天之前,他的心底最深处依旧藏着一点渴望,渴望有母子冰释前嫌的一天。
到了现在,他知道,那一点最微末的渴望,也碎了,破碎得一塌糊涂。被妈妈亲手捻成了灰,成了末,在她一句一句委委屈屈替他人说项的声音中,随风吹散了。
季楼的手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会膝盖。那里入手冰冷,无知无觉,就好像在摸一块死物。
“妈妈,”他突然朝母亲笑了笑,“你回来以后,有没有问问我的腿为什么会废了?”
莫萍:“啊,不……不是车祸发生的意外吗?”
“那你有没有打听过,我刚刚醒来,还无力行动的时候,为什么就有人假冒护士,给我的药里下毒?”
莫萍被问住了,想了想之后,露出一点慌乱的神色。
她不善俗务,两任丈夫都非常宠爱她,把她养得无忧无虑,不知人间疾苦的性格。
季楼受伤她一直以为是意外,根本没有往别的方面想过。有护士投毒那件事,也没人告诉她。只隐约听说是一点点医疗事故。
奇怪,平日季家不论什么事,她的闺蜜,黎家的夫人都会细细和她说。季文翰的太太,她的前妯娌,也和她保持着很亲密的关系,时时找她唠嗑。
为什么偏偏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两家人都没有告诉她,让她一下被季楼给问住了。
“我受伤昏迷之后,季家后继无人的谣言四起。黎家借机撬走了我们家大量的业务。妈妈,你那时候有没有回来质问他们一声做人不要太绝情呢?”
季楼驱动轮椅,从l形的办公桌后慢慢转出来。
莫萍站起身,一脸惊慌,后退一步。
“我醒来之后,被送入黎家控股的医院。那里的护士立刻对我投毒。妈妈你就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事?有没有被别人逼到绝路上过?”
莫萍哆嗦了一下,“可,可是。那也不一定就是黎家动的手啊。”
季楼停下轮椅,十指交错,架在膝盖上。“没错,不一定是他们做的。”
莫萍露出喜色,“那么……”。
“但他们趁我无能为力的时候,欺负了我的新婚妻子。这是我亲眼所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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