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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为什么躲在这里?﹂他问。
﹁我没躲啊,我只是感到绝望。﹂
﹁绝望?﹂
﹁对这一切,克里斯钦。﹂我朝那堆衣服的方向挥了下手。
﹁我可以进来吗?﹂
﹁这本来就是你的衣橱。﹂
他再次皱起眉头,盘腿坐在我对面。
﹁只是衣服而已。如果妳不喜欢,我就把它们退回去。﹂
﹁你真的让人难以招架,你知道吗?﹂
他眨眨眼,摸着下巴——冒着胡渣的下巴,我也好想伸手去摸。
﹁我知道,我在努力。﹂他低语。
﹁你已经很努力了。﹂
﹁妳也是,史迪尔小姐。﹂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他睁大眼,戒备的神情再次出现。﹁妳知道为什么。﹂
﹁不,我不知道。﹂
他伸手爬过头发。﹁妳真是令人挫败的女人。﹂
﹁你大可以找个听话的棕发臣服者,一个在你叫她跳跃时只会乖乖问﹃要跳多高呢?﹄,当然前提是你允许她说话才行。所以为什么是我,克里斯钦?我真的不懂。﹂
他看了我一会儿,我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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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让我用不同的眼光看世界,安娜塔希娅。妳不是因为钱才和我在一起,妳给了我:…希望。﹂他柔声说。
什么?莫测高深先生再次现身。﹁对什么的希望?﹂
他耸肩。﹁对﹃更多﹄。﹂他的嗓音低沉平静。﹁而且妳说得对,我太习惯女人对我言听计从、按照我的喜好行事,但那很快就使人厌倦。妳有某种特质,安娜塔希娅。能唤醒我内心深处连我自己也不了解的感觉。就像是妖精的呼唤,我无法抗拒妳,也不想失去妳。﹂他倾身握着我的手。﹁别逃开,求妳——要对我有一点点信心,一点点耐性,拜托妳。﹂
他看起来好脆弱:…那令人心乱,我向前跪坐,轻吻他的唇。
﹁好吧。信心和耐性,我可以做得到。﹂
﹁很好,因为法蓝科已经来了。﹂
法蓝科是个矮小黝黑的同性恋。我喜欢他。
﹁好美丽的头发!﹂他用八成是伪装的意大利口音夸张地赞叹。我猜他来自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或其他地方,但他的热情很有感染力。克里斯钦带我们进入他的浴室,又很快地离开,而后从卧室拿了张椅子进来。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低声说。
﹁多谢,格雷先生。﹂法蓝科用意大利语说,接着转向我,﹁好,安娜塔希娅,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克里斯钦坐在沙发上,正在翻阅像是报表的东西,轻柔圆润的古典乐在客厅里回荡,一个女声激昂、夺人心魄地唱着,像是将灵魂倾注歌曲中。克里斯钦抬起头,微微一笑,把我从音乐里拉回来。
﹁看吧!我就说他会喜欢的。﹂法蓝科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