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温歌吟轻轻一叹,锦言却已强忍了痛从榻上起身。在温歌吟无奈的眸光之中,她跪在地上朝她拜了一拜,随即道:“臣女告辞。”
“锦言!”温歌吟一把拉住她,苦笑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若是执意要回去,也得等伤养好了再回,不然这个样子来回折腾,万一落了疤,我如何向爹爹交代?”
“落了疤不是更称皇后娘娘心意?”锦言脱口而出之后,方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果然,温歌吟的脸色在一瞬间便沉了下去,她双瞳之内,冰寒如刀,定定的看着锦言,一字一句道:“妹妹为何这么说?妹妹知道什么?”
锦言急忙垂下头,掩住眸中思绪,低低道:“是锦言的不是,锦言不该这么说姐姐……”
温歌吟眸中依旧思绪翻涌,脸色虽有缓和,但一双黑瞳内,分明尚有怀疑之光。她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半响才道:“既然你想回,本宫今日便命人送你回去。”
她淡瞥了她一眼,恢复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一挥凤袖,快步走了出去。
当天下午,小婵送来锦言的随身行李,由温歌吟派出人来送她出宫。
至始至终,秦非墨都再未出现过,若不是背上依旧还疼着,锦言倒真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梦境。但是,能出宫了,锦言心底也缓缓松了口气。她到底是现代人,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几年,心性脾性习惯,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要她学会古代人的尊卑,学会事事小心翼翼,还真的得多下一番功夫。不然,若是真的有人要害她,只怕,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 ; 她痛得两眼冒金星,指甲紧紧抠进身下的木隙中,也抵制不住后背的疼痛。
她实在想不明白,太后究竟是因为了什么事情迁怒到了她,非要这样惩罚她一顿。她来宫中一月,向来都安分守己,这青兰嬷嬷,怎么会用不安分守己来说她,她每日除了学习医理外,便是在自己房中看书,到底是得罪了谁?
如果说,唯一的差错,那便只有昨夜,她替小婵代班一事。可是这件事,皇上都没有怪罪,太后应该更不至于计较才对。
彼时寿康宫门前,不时有来请安的妃子宫人走过,众人见着她在寿康宫门前挨打,那议论之声忽然便清晰了起来。
“这种狐媚子,不知廉耻的女人就该打!”
“是啊,都是要嫁给秦王的人了,居然跑来勾引皇;上也不知羞耻……”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昨夜里,皇上来找太后,竟想纳她入宫呢……兄占弟妻,这若传出去,皇上的一世英名岂不是都被这个狐媚子给毁了?”
“该打,打得好!她一个丑八怪,能嫁给一个王爷,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居然贪心不足,还以为自己是将门双姝呢,就凭她也配跟皇后争chong?”
“是啊,皇后娘娘美若天仙,也只有她那样的人儿才能与皇上匹配,就她那副丑八怪,下辈子吧……”
那群议论的宫女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锦言勉力抬起头,泛红的眸子射了过去,那群宫女一缩,竟无端被她眸中的冰寒震慑到,纷纷离开,锦言垂下头来,忍着后背锥心的痛,冷汗从额头坠下:原来,竟真的是昨晚的事。
忍完二十大板,她浑身的力气已经抽尽,一动不动。几名宫人粗鲁的将她从条凳上扯落下来,丢到一旁,便跟着兰嬷嬷一起回宫复命去了。
不冷不热的天,锦言只穿了一件单衣,这会儿后背黏腻腻的。口中有股腥甜涌出,她强自咽了下去,微微抬头,竟觉得这深秋的太阳也明晃晃的照得人难受。
“姐姐,姐姐……”
忽的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锦言勉力抬头,只觉眼前阵阵发黑,直到那人来到她身前,一把将她抱起,哭着道:“锦言姐姐,都是小婵害了你。”
锦言想要说,事情根本就与她无关,可是,她刚张了张嘴,胸口一阵翻涌,一口鲜血随着吐出之后,她眼睛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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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是午时,锦言趴趟在chuang上,稍稍一动,便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她直不起身来。
“二小姐醒了?”肩膀被人轻轻一按,有声音欢喜道,“二小姐别动,你伤了后背,奴婢这就去通知皇后娘娘。”
锦言略略抬头,这才看清,来人竟是温歌吟的贴身婢女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