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雍顶着一脑门官司上了城门,对下面的常津予吼道:“你少他娘的血口喷人!到底是谁勾结胡人!”
“你父亲守在宁州,如今宁州未破,胡人倒是先闯了进来!你倒是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常津予身上有伤,但气势不减:“我父亲死守宁州没有懈怠,胡人进犯,火药猛烈,我问你,一帮子胡人怎么有火药的原料!”
严雍气的胡子都歪了,“你……你你小兔崽子,你胡说八道!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
两人一上一下骂得不可开交,在他人注意不到的一棵树后,沈韫缓缓地拉开弓箭,瞄准了城楼上的某个人。
他的手有些抖,气息也不足,拉开弓弦已经让他有些勉强,可沈韫自己清楚,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须得一击必中!
王虞山在旁边看的头上冒汗,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换做他也不一定能够成功,更何况是沈韫呢?
连日来得遭难,让沈韫在中途就开始高热不退,昏睡时还好,醒过来活像个阎王,就比如现在。
人站起来都不稳,区区一介文弱书生……不过,沈韫取弓箭的动作让王虞山想起一个人来。
他曾经有幸见过那位顶了天的权臣谢之淮在教场上一箭百步穿杨,取箭时,弓箭在他手指上绕个花儿,从容不迫的搭在弦上……
那一箭到现在都让他记忆尤深。
沈韫的指尖花不如谢之淮的精巧,但也有七八分像。
怪不得萧难总觉得他像极了那位故人,现在就连他也这么觉得。
眼看着互相对骂的两人快要接近尾声,沈韫的一箭却迟迟没有射出。
此时的沈韫额角布满汗珠,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成功……
他松了松拉弓弦的手,再一次续力时,手背上忽然多了一只手,苦涩的药香铺天盖地从身后包裹而来。
耳边有那人熟悉的声音:“你来瞄准,你只需要牵引我的力道放出去。”
弓弦拉的满月,沈韫凝神聚气,在下一瞬间,弓箭如白虹破空而出,‘嗖’的一声直冲严雍眉心正中间。
严雍想他们几个人势单力薄,根本就没有防范,当他倒下时,瞪大眼睛里写满了不甘。
沈韫用尽了力气,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低声说了句:“别让他们发现……”
这人提醒了这么一句,沈韫直接眼睛一闭,卸下防备彻底昏死过去。
萧难风尘仆仆的走上前,两手一伸,想要把沈韫接过去。
陆长青用披风裹起沈韫,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对萧难道:“王爷,您还有正事。”
“闵州巡抚已死,无人掌权大局,你是皇族王爷,需要你亲自出面,进了城,没人敢动我们。”
那城楼上因为死了老大,一众士兵乱成一锅粥,陆长青说的没错,只要进了城,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这些人群龙无首,还管不了他们了?
萧难知机会难得,只好忍气吞声任这半道而来的武将抱着沈韫对自己呼来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