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第五次,电话终于接通,秦天添老老实实挨了顿骂,等到她哥中场休息的时候,才壮起胆说上一句,我们一切都好,秦时从来就没有这么开心过,哥你放心吧。
秦恪原计划立刻回去把这两个人逮回来,但听天添说秦时很开心,他整个人仿佛被扎了个破口,身体里上下游窜的担忧愤怒和长久反复折磨他的执念,从这个小小的口子里泄出,忽然间烟消云散。
或许他早就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谢明乔和秦天添一起,推着他迈出了这一步。
电话挂断,秦恪的精神气一下又没了,一个人蹲在台阶上,闷闷不乐神情萎靡。
糖水铺的老板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他和家里那口子闹别扭了,拖出一把凳子,坐在他边上,抓着一把开心果,耐心开导,“哎呀,小兄弟,夫妻之间最忌讳生隔夜气,有咩问题讲出嚟就搞掂啦,你老婆现在一定也很伤心,你舍得咩。”
话没说完,面前的小伙子就“蹭”地站了起来,和他要了两碗双皮奶,急匆匆上了楼。
这两碗被秦恪当作幌子的双皮奶,终究没有能进谢明乔的门,在玄关处就被打翻了,幸好谢明乔尚有一丝理智在,没有让倒霉的电脑摔得稀巴烂,在落地前最后一刻接了回来,稳稳放在鞋柜上。
兵荒马乱间,秦恪差点踩到了满地的汤汤水水,谢明乔索性把人揽腰抱起,跨过遍地狼藉,进到房间。
秦恪在楼下吹了风,又端了老半天糖水,手被冰镇碗底冻得凉飕飕,谢明乔把他冰冷的手指攥进手心,扣在床单上按紧,细细密密的吻随后落了下来。
虽然谢明乔什么都没错,但秦恪还是从他的眼神中动作里,感受到了仓皇与不安。他放松身体,靠在床头,双手环住谢明乔的背,安抚似的沿着脊梁骨轻轻拍着,放任他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一串串红痕,被咬疼了也不吭声。
这个泄愤一样的吻,很快就变了味,朝着热源的方向,一点一点往下,意识到谢明乔想做什么,秦恪惊得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抓起来,喘着粗气说,“不要。”
谢明乔看着他,倾身在他颤抖的眼皮上吻了吻,挣开秦恪的手,又把头埋了下去。
秦恪的指尖猛地抠紧床单,腰腹紧紧绷起,谢明乔大发慈悲,没有强势到底,在他崩溃前短暂离开,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不用和我道歉,我有错在先。”谢明乔终于开口,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他的唇舌再次靠近,似有似无,触碰着秦恪,“是我不好,不应该瞒着你,你可以继续生我的气,也可以不理我。”
他的声音很低,近似乞求,“但不要再随便把我丢下。”
炙热的气息终于再次包裹了上来,潮湿,闷热,柔软,秦恪快被逼疯了,他的意识已经涣散,现在无论谢明乔和他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可是一张嘴,发出的就是无意义的音节。
他咬紧牙关,好不容易逼出了个“好”字,音调骤然拔高。
肌肉的抖动平息,失神的瞳仁重新聚焦,谢明乔这才抬起头来,吻上秦恪微张的嘴,哄着他把自己的东西吞下去。
一个绵长湿润的吻后,谢明乔拢好秦恪的前襟,就要从床上起来。
“这就完了?”秦恪拖住他的手,视线飞快地往下瞟了眼,犹犹豫豫地问,“你不要?”
谢明乔在他的额头上贴了贴,“你昨晚不是说太累了,受不了了,不想和我做了。”
秦恪老脸一红,昨晚到最后嘴里说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面上还要逞强,占谢明乔便宜,“你不行就躺着,换我来。”
秦恪只是随口一说,逗逗谢明乔,没想到谢明乔毫不犹豫,翻身在他身边躺平,“可以,来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眼神也坦荡,仿佛和秦恪说的,不是很多人眼中那个关乎“尊严”“面子”“形象”的大问题,只是在讨论出门要系哪条领带。
秦恪侧眼看向谢明乔,生理性泪水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真的?”
谢明乔点头,“嗯,只要你开心,我怎么样都可以。”
此时秦恪脑袋昏沉,手脚发软,还没从余韵中恢复,还是翻过身,摇摇晃晃地跨坐在谢明乔腰上,俯身靠近谢明乔的脸,最后和他确认,“不后悔?”
谢明乔陷在枕头里,毫不犹豫地点头,目光悠远深邃,一瞬不瞬看着秦恪,没有半点扭捏。
“好。”
秦恪笑了起来,在谢明乔的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一手撑在身侧,高高仰起身体,扶好,抬腰,一点点坐进去。
咬得泛白的嘴唇,紧皱的眉头,时不时抽动的眼角,眼前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冲击着谢明乔,比起身体上的感受,更多的是心理的震颤,他下意识直起身,就要去把秦恪抱进怀里,“先停下,这样你会受伤。”
秦恪挡开他的手,十指扣紧,按回枕头上。
“别动。”秦恪颤声威胁他,又带了点笑,“快亲亲我。”
谢明乔仰头和他接吻。
很艰难才坐到底,这个过程对两人来说,都很折磨。谢明乔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出了一身汗,秦恪浑身通红,像被煮熟的虾子一样。
他伏在谢明乔身上,大口呼吸了好一会儿,慢慢动了起来,刚发泄过的身体特别敏感,没摇两下,就要坚持不住了。
秦恪哆哆嗦嗦抬起脑袋,谢明乔的目光全程随着他移动,不舍放开一秒,在他瘫软下去前,及时把他抱紧,接回主动权。
“你怎么这么傻,我没有不想…”
被谢明乔抱起,再次推回床上的时候,秦恪终于找到他潮湿的眼尾,用舌尖,轻轻点了点,又抬起下巴吻住,“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