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的硝烟尚未散尽。
石云的掌心,仍残留着枪械特有的灼烫感。
他死死盯着自己布满厚茧的虎口。
那里,一道淡红色的疤痕,此刻,突兀地灼痛起来。
那是幼年练习石家盘龙棍法时,被祖父用浸了水的藤条,狠狠抽打留下的印记。
这突如其来的灼痛,像某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隐晦警示。
深夜的更衣室。
头顶那盏老旧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光影摇曳。
石云解开湿透的作战服。
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滑落。
后颈处,一枚淡青色的胎记若隐若现。
那胎记的形状,竟与周亮信中那张旧照片里,某个模糊的残缺云纹,诡异地吻合!
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下意识地伸手,触碰向冰冷的铁皮衣柜最深处。
指尖,碰触到一个冰冷的防水密封袋。
那是周亮从沧海市寄来的东西。
一张泛黄的旧照片,被他用透明胶带,死死粘在冰冷的柜壁内侧,仿佛要将某个秘密永远封存。
照片里,一个年轻的石洪川,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英姿勃发。
他站在沧海港的码头边,背景是一块模糊的招牌,依稀能辨认出“云纹航运”四个字。
石云的目光,死死锁在父亲握枪的手势上。
那个姿势!
竟与他今日在战术训练中,下意识做出的持枪动作,分毫不差!
【武学直觉】!
在这一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骤然触发!
他仿佛看见,父亲那双深邃的瞳孔深处,那串冰冷的数字,像是被鲜血浸染的符文——
0713!
“石云!”
一声冰冷刺骨,如同冰锥破窗般的声音,骤然撕裂了更衣室内的死寂!
是王靖宇!
石云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惊扰的猛兽,迅速合上衣柜门。
转身的刹那,他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已收敛,恢复了那副惯有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面无表情。
教官王靖宇,如同一尊行走的战争机器,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
手中那个熟悉的搪瓷缸,正冒着丝丝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