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家都爱吃你家的烧饼,没想到我家小孩与你家小孩是同窗呢!”
“我姓徐,徐青沉,我家小孩叫徐献之。”
徐青沉又介绍商英:“这位是清风私塾的夫子,她叫商英,英子。”
商英不可思议。
徐青沉笑笑:“这样亲切嘛,文琼。”
商英抿住唇。
烧饼摊老婆子,顿时有些局促,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扬起的笑容更热情了,热情到有些小心翼翼的卑微。
她哈着腰,“沉子女君,英子老师。”
小菜鸡揉面的手更用力了。
小菜鸡被她奶奶抽一下屁股,“小菜鸡,喊人啊!
见到贵人怎么不叫?”
十来岁的少年,瘦巴巴的梗着脖子,黑乎乎的一张小脸别着。
她奶奶又抽了她一下,抽在背上。
她才吭气一样,“徐女君,商老师。”
徐献之个头太小,隔着摊子看不着,她就装看不到。
徐献之啃完糖葫芦,啃烧饼,两只幽幽的眼睛盯着徐青沉递出帕子,给小菜鸡擦脸,笑着和她讲话。
小菜鸡一脸的不服气,逐渐变成不好意思,乖乖将脸给母亲擦。
黑乎乎的柴灰擦掉,露出微黑的皮肤,皮肤下是少年窘迫的腼腆。
徐献之忽然道:“她在私塾。
推我。”
小菜鸡怔住,整个人像是被踩住尾巴,一动不敢动。
徐青沉惊讶地看向献之,献之竟然学会告状了?
这家伙向来奉行自已被欺负,都是因为自已太弱,从来不告状的。
老婆子吓得要跪下,她拉着小菜鸡,烧饼也不做了,要给贵人跪下。
眼前这笑眯眯的漂亮贵人,穿着烟雾一样好看的黄色纱袍,神仙一样,该有多么尊贵啊。
她们这样的贱民怎么得罪得起?
徐青沉绕过烧饼摊搀住她们,她捞着小菜鸡瘦得皮包骨的胳膊,太不信她能推得动她家继承李家力气的胖墩献之。
“小菜鸡,是这样的吗?”
小菜鸡别开脸,低着头。
小菜鸡看到自已和奶奶脏兮兮的衣服,还有摊位上的灰渍油渍沾到了徐长瀑的纱袍上,干净漂亮的衣袍,像是被抹黑的云朵。
十二岁的少年什么都没有,只有不吭气的自尊。
徐青沉让老板继续做烧饼,没有再说话。
年老的阿婆满头大汗,将烧饼做得又大又圆,馅料也抹得很多,是正常版的五六倍,再多就要放不下了。
十二张烧饼做好了,徐青沉凌空扇风,将先凉好的两块,套在了徐献之的脖子上。
阴郁小孩脖子上套着烧饼,怪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