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沈千月那边传了信过来,说是豫王府的侍妾月红小产,甚至还惊动了皇上。
这意味着今晚沈清梨自身难保再无暇顾及国公府这边的动静。
加上谢锦华又是个蠢的。
她想来想去,还是当即向沈徵下药胜算最大。
“老爷?”
见书房里无人应答,柳如霜又轻声唤了一句。
以往这个时间点沈徵若是未曾入睡,府中婢女家丁都会搁在一旁随侍。
恰巧谢锦华那个蠢蛋为了拉拢下人,让他们出去大吃一顿,还给报销费用。
这不,才给了她一个可乘之机。
柳如霜再三确认沈国公中了药,这才直起身板,走进了书房。
晚到的庆德帝还没有弄清楚情况。
就见沈清梨后脚跟进了书房。
她动作极其利索,一手拿着汤碗,一手将柳如霜扣压在桌案上,强行将剩下的小半碗鸡汤灌入柳如霜嘴里。
“咳咳。。。沈清梨,你怎么会在这?”
柳如霜惊愕地看向如同鬼魅般出现的沈清梨,哪怕鸡汤温热,她周身血液已被极度的恐惧所冰封,彻骨寒凉。
而伏在桌案上的沈徵见时机成熟,也幽幽地坐直了身子。
他将藏在桌下的痰盂拿了出来,认真地询问着沈清梨:“梨儿,这里还有一半的鸡汤,可需要继续灌她?”
“算了,应该够了。”
沈清梨最近很容易恶心,看到她爹把痰盂拿出来,胃里忽然开始翻江倒海。
“你们。。。”
柳如霜当即反应了过来,她这是被他们父女给暗算了!
可惜她只清醒了小片刻,迷魂药的药效就显了出来。
沈清梨见她瞳孔微微失焦,连忙退到一旁,并给沈徵使着眼色,“爹,开始问话吧!”
“嗯!”
沈徵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缓缓从桌案上坐起的柳如霜,试探性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道悟哥哥,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的。”
柳如霜痴痴地看着沈徵,声音又尖又细,像极了田埂上的大肥鼠的叫声。
沈徵见对方彻底进入了状态,遂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沈国公的,还是我的?”
“道悟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怀的肯定是你的亲骨肉!
沈徵早就被谢家的狐狸精勾了魂儿,他是连正眼都不肯瞧我一下的。”
柳如霜话音一落,屋外侧耳聆听的谢锦华总算是松了口气。
庆德帝现在就像是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兴奋得难以言表。
他原想着找苏德全分享一下心中喜悦。
左边胳膊戳了戳傅晏礼的肋骨,无意间对上自家儿子那双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眸,又默默地转过了头。
身为九五之尊,在自家儿子面前这么兴奋地吃臣子的瓜似乎不太好。
沉寂了片刻。
他终是没忍住,咧着嘴龇着大牙朝右边方位转了头。
这一回,他还是没有看到苏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