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何尝不想早些下决断。”徐弘基没好气的说道,“可是你们说,我该拥立哪个?永王还是太子?”
徐仁爵道:“东林党已经控制了南京的大局,自然是拥立永王即位了。”
“不行的。”徐弘基摇摇头说,“也就是高弘图他们这些书生一门心思想着拥立永王,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一旦拥立永王将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徐仁爵问道,“太子会起兵?”
“对,太子肯定会起兵。”徐弘基道,“你们别忘了,徐州有三十镇边军,淮安府还有二十万乡勇,他们都听太子的。”
“那怕他做甚。”徐耀基不以为然道,“等太子整顿好兵马,再南下淮扬,东林党早已经整顿好了南京政局,到时候就可以调湖广、江西甚至于广西的狼兵前来勤王,还有福建的郑芝龙郑家,也未必会帮太子。”
“对。”徐仁爵说道,“如果没有水师,太子的军队根本连长江都过不来。”
徐耀基又接着说道:“到时候前有大江,后无粮草,太子大军很快就会不战自溃,大明江山从此就是永王的了。”
好嘛,徐耀基和徐仁爵父子压根就没想过这么做大明会亡国。
徐弘基有些心动了,然而还是有些犹豫:“可是,真要是让东林党掌控朝中大局,咱们徐家再想从市易所赚钱就难了,那些文官吃相可难看。”
徐耀基道:“那就跟他们说,我们徐家要占市易所一半的股份。”
兄弟子侄正商议间,管家忽然进来禀报:“老爷,高阁老来访。”
“大哥,高阁老一定是来问你的意见的。”徐耀基道,“你可不能再犹豫不决了呀,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要是得罪了东林党,我们徐家在南京可就寸步难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暂且回避一下。”徐弘基打发走徐耀基他们几个,又让管家把高弘图请进来。
“魏国公!”高弘图一走进门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老夫需要京营维持朝局,所以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出来吧。”
都已经到了这时候,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因为无论是高弘图或者东林党都非常清楚,只有利益最有说服力。
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不足以让魏国公徐弘基押上全部筹码的。
【注:别骂我断章狗,真就是写到了这儿,总得有个唱戏的过程】,!
人听他们的。
最后还是魏国公徐弘基果断调来京营兵,才终于制止了这场斗殴。
这时候,已经有好几个身体孱弱的官员被打得昏死在殿上,朱慈炤便赶紧命人召来了御医当殿医治,所幸并没有生命危险。
到了这,这场大朝会已经没办法再继续。
高弘图当即决定散朝回衙用膳,等己时之后的午朝再定议。
一散朝,高弘图、姜曰广就带着十几个心腹回到自己的内阁直房,并且让高福守住了直房的大门口。
“恩师,解阁老突然翻脸变卦,还有这么多官员突然与我们作对,此事非同寻常,学生以为其中必定有缘由。”李景廉说道。
“亦周,那你认为会是什么缘由?”高弘图肃然问道。
李景廉沉声说道:“会不会是操江提督署那边出了变故?”
“操江提督署?”姜曰广皱眉道,“那边有诚意伯坐镇,能出什么变故?”
李景廉沉声道:“姜阁老,你莫非已经忘了,马鸣騄下狱之后,当大司徒提议由户部接管内务府时,朝中发生了何事?”
“圣上的密诏?!”姜曰广不由得吃了一惊。
“赴难九卿若真有圣上留下的密诏,还真有可能调动三千铁骑,这样的话就算是有诚意伯坐镇操江提督署,也是没用。”
“这不可能吧?”袁彭年瞠目结舌的道,“圣上既没回过南京,更不可能预料到会有今天这等局面,又怎么可能事先为此留下密诏?”
李景廉沉声道:“圣上当然不可能预料到今天这等局面,他若是真有此等未卜先知之本领,也就不会在扬州遇刺崩殂。”
顿了顿,又道:“但是以圣上之心性,事先给赴难九卿留下一道危急时刻可以调兵的密诏却是完全有可能。”
正说间,高福急匆匆进来。
“老爷。”高福低声禀报道,“刚才有人送来了一封密信,说是原本驻扎在清凉门外莫愁湖畔的那三千铁骑,已经杀奔操江提督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