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愤愤不平,嘴里的花生仁咬得脆响,似乎是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手背上兀的一暖,靳月不敢置信的抬头,望着满脸慈爱的太后。
“哀家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在哀家身边,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燕王府的人若是再敢找你麻烦,你只管进宫来告诉哀家,哀家就用龙头杖,打得他们鬼哭狼嚎的。”
太后和蔼浅笑,“月儿,哀家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想疼你,想对你好!
你能不能答应哀家一个要求?”
靳月神使鬼差的点头,她未曾受过母爱,无法拒绝慈祥的老太太,所提出的要求。
“既然哀家收了你当义女,那义女也是女儿,你且唤哀家一声母后可好?”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芳泽正端着点心走到门口。
微微抬头,芳泽示意身后的奴才都退出去,自己则立于殿门口看着,免得不相干的人闯进去。
倒是把一旁的明珠和霜枝给惊着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何事。
“芳姑姑?”
霜枝心惊胆战,“没事吧?”
芳泽笑了笑,“没什么事,是公主福根深重。”
闻言,霜枝和明珠面面相觑,一时半会也不敢再问。
既是福根……
想必不会有事吧!
靳月愣在原地,她这辈子还没叫过“娘”
,何况是“母后”
二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太后这称谓,她还是最近才叫顺口的,现在又要改口?
可瞧着太后期期艾艾的眼神,靳月委实于心不忍,就在太后面色微白,眸色渐暗之时,靳月低声问了句,“我不习惯叫母后,能不能叫……娘?”
太后蓦地睁大眼,“你再叫一遍。”
“娘?”
靳月声音细弱,带着几分生涩。
她是真的不太习惯,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话都说过了,唯有这一声“娘”
叫得让人心酸。
她可能见过娘,也可能没见过,因为记忆里压根没这么个人,但她很肯定,自己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每个人都该有母亲,她靳月也有,只是……对她而言只是个轮廓,一个代号,不会变成现实。
太后很高兴,高兴得直接站了起来,在靳月愣怔的视线注视下,不断的绕圈圈,仿佛高兴得不能自己,连带着面上的表情亦显得很激动,原本细浅的皱纹,此刻都成了堆在脸上的褶子,可是……让人瞧着格外舒服。
这一瞬,靳月觉得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也有喜怒哀乐的老婆婆。
“你再叫我一声!”
太后笑道。
靳月瞧着她笑,也跟着笑,“娘!”
“乖,真乖!”
太后笑得像个孩子,仿佛得了最珍贵的宝贝,她就这么望着靳月,笑着笑着……忽然就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刹那间老泪纵横。
靳月有些慌,方才还高兴得厉害,怎么突然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