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静默半晌,针落可闻。
“准奏。”
“谢陛下。”
翌日,褚玄林派遣卫衡前往吕洲做守将,又着礼部尚书暂去处理吕洲政务。
且虑及黄梧将军年事已高,允其归乡养老。
另遣良将接掌姜洲军务,为示天恩,特准携家眷赴任。
又过一月,秦离偕同户部尚书联名参奏右相玉大人渎职。
明知门下学生贪污阵亡将士抚恤银,却知情不报。
褚玄林正欲寻由将其罢黜,得此奏报立即下旨刑部严查。
数日后查实:玉大人初时确不知情,后察觉端倪却因惧受牵连,不仅隐瞒实情,更试图私下填补亏空。
虽未酿成大祸,然其身为右相,怯懦昏聩,不能持正,实难胜任此位。
褚玄林将玉大人罢职贬官,右相之位悬空。
正当众臣猜测哪位尚书大人将得擢升时,徐喻之被宣入宫。
“对于右相的人选,爱卿有何见解?”褚玄林转动左手拇指的玉扳指,漫不经心地问。
徐喻之恭敬拜了拜,朗声道:“陛下既召臣觐见,想必已有决断。
臣若得居此位,定唯陛下马首是瞻,助我大宣开创盛世新局。”
闻言,褚玄林指尖微顿,目光落至他身上,带了些许探究。
“你很聪明。”他声音不辨喜怒。
少顷,他又垂眸转动玉扳指,轻声道:“朕也欣赏你的聪明。”
历经吕文渊叛乱,他发觉徐喻之不仅才干出众,更难得的是善察圣意。
有时只需一个眼神,这人便能心领神会,且常能想到他未曾虑及之处。
眼下朝中,正需要这般心思缜密之人。
而且自他父亲犯罪被斩后,他亲缘尽断,孑然一身,又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恰是做孤臣的绝佳人选。
“褚玄璋虽死,朝中却还有他的党羽,时而兴风作浪,搅得朕头疼。
武将那头,朕有秦离坐镇,文臣这边,还缺一个称心之人。”
褚玄林自龙椅中起身,缓缓踱步至徐喻之面前,声音又低沉几分。
“朕想让你做朕的一把刀,为朕肃清异党。
你此生须唯忠朕一人,思朕所思,忧朕所忧。
你许会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永无挚友至交,孤独终老。
这般,你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