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郑兴成以前是不喜欢魏平的,这家伙就像茅坑里的臭石头,脾气差得要死。
郑兴成身边又不缺使唤的人,压根懒得跟魏平多说一句。
但曾几何时,郑大人那些狐朋狗友都没了,沈璎他们又不会惯着自己,日子一久,郑兴成竟然发觉出魏平的好来。
这家伙脾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差,但至少不会刻意亲近王绰他们,更不会瞧不起同为永宁县出来的郑兴成。
而且魏平即便嫌自己烦,却从来没有将他的话外传。
跟魏平说旁人坏话,郑兴成总能很安心。
这回也是一样,郑兴成坐下之后便开始抱怨:“陛下只让沈璎几个过去,却忘了咱俩,看来还是他们几个能争宠,当真是可恶!”
魏平对着各地送过来的商货名目,正在分配货船,忙里偷闲地回道:“他们跟齐霆有仇,盼着对方早死,你跟齐霆有也仇?”
“没有,可我想陛下呀。”
魏平:“……”
他有点想吐,郑兴成怎么能毫无负担地说出这种阿谀谄媚的话?看来今后还得多盯着他,免得他将陛下给带坏了。
魏平斟酌着言语:“你若是不想陛下忘记你,平日里可多多写信,汇报河北道的情况。
等他们占领京城,陛下手底下的能人可就不止这么多了,你想争宠,怕是得更有本事、多为陛下分忧才行。”
他这么一说,郑兴成的危机感立马就上来了。
不成,他不能去前线已经输人一筹了,再这样默默无闻,陛下早晚有一天会忘了的,说不定还会把他丢在幽州!
他得在陛下亲征期间,搞一出大的,让陛下看到他不比沈璎那几个人差!
不过这事儿他一个人知道就好,郑兴成甚至都没跟魏平吐露,毕竟魏平也是与他争宠的绊脚石之一。
等到沈璎三人飞速赶往蒲州时,幽州军攻城已经接近尾声。
尽管齐霆已经从各地抽掉了一圈兵力,但是军心不稳,根本挡不住幽州军的攻势,破城估计也就在这一两日。
等来了沈璎他们,裴杼立马将传国玉玺拿出来给众人品鉴。
王绰跟华观复早就对这玉玺好奇已久,此刻见到之后也是立马就围了过来。
尽管裴杼很随意地就交给他们,但是二人却小心谨慎多了,生怕自己一时不查,再将这传国玉玺给磕了碰了。
裴杼坐在那儿听他们讨论个不停,嘴里说着“是真品”
,忽而一笑。
其实也没错,反正真的已经不见了,那么这个就是真的。
沈璎看过一眼便将传国玉玺的事抛到一边,她只在乎齐霆什么时候死:“您信上说,齐霆病了?该不会我们还没打进京城,他就先一步病死了吧?”
若是这样,他们可就亏大了。
裴杼不知道齐霆究竟病到什么程度,因而果断道:“那就打快一点,趁他病死之前先占领京城,若不能亲自将他灭口,将他活活气死也是好的。”
裴杼让沈璎他们过来,除了让他们报仇,更是为了另一件。
“京畿一带能抽的兵都被抽光了,接下来,齐霆兴许会在西北守军上动心思。”
裴杼知道,江舟跟沈将时都曾经镇守过西北,沈璎也在西北待了好几年,是以问道,“你们可还能联系上西北的军官?”
沈璎跟江舟微怔,当年追随他们的军官,大多都被齐霆给清算了,但总还有几个侥幸生还的,只是没有多少军权罢了。
为了战局,二人都愿意一试。
蒲州眼看着是要守不下去了,但是齐霆又不甘心再次放弃蒲州。
洛阳已经被放弃了,沿途的诸州也被裴杼收入囊中,若是蒲州再失守,那就真的要退回长安城了。
梁国还没有哪个皇帝像他这样憋屈,被人打到京师。
勉强撑了两日之后仍旧不敌,齐霆再不甘心也只能弃城而去。
再这样打下去,整个天下都是他裴杼的。
该调动的兵力都调过来了,但是仍旧没多少用处。
自从王绰跟华观复来了前线后,给裴杼收拢人心越来越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