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叫赵鱼,入赘时所陈述的来历,虽不尽然全假,但大多数都与我的真实经历毫不相干。”
他想起临行时,与青鸾的一番对话——
“本王树敌太多,如何能告诉她真实身份?”
“可她根本不在乎您是王爷还是侯爷,她只想知道——你是谁。
您也不必打算再用别的名字糊弄她,因为若再对她有所隐瞒,她只怕永远都不会信任您了。”
的确,坦诚相待以后,若是遇到任何危机或是困难,都该是他来考虑的事。
他不应该担心破坏大局,或是给她带来灾祸,就选择隐瞒。
若他无法尽善尽美,那只能证明他能力不够,错也不在她身上。
机会稍纵即逝,他不正应该牢牢把握住吗?
能解释的时候就要抓住机遇,否则等他做好准备,她也转身离开,再不会听了。
在沈昭予主动坦白时,宋星糖却不再吭声。
她没安全感地缩在床头,抱着膝盖,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好像一只刚受过伤的小猫,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敢露头,只能静静观察眼前人,判断他是否会对她伸出善意温暖的手。
沈昭予心中一痛,情不自禁地抓住她搭在膝头的手,握在掌心。
谢天谢地,这次没有再听到她说:“我们不是夫妻,你不要碰我的手。”
“跟我来。”
“教你写我的名字。”
一听这话,宋星糖顿时双眼绽放出更明亮耀眼的光芒。
比方才听到夸赞时更甚。
她甚至等不及穿衣,只穿着一件肚兜就要往外跑。
玲珑有致的身子打眼前一晃,沈昭予的耳朵泛起红来。
他抿着唇,脱掉自己的外袍,给她罩在肩头,又拽着两边的衣襟往里拢,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才牵着她的手往书房走。
他按着人坐到椅子上,而后从她背后拥上来,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只毛笔,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字——
“沈、昭、予……”
宋星糖喃喃道。
很奇特的感觉,明明是头一次听说,却一点陌生的感觉都没有。
“悄悄告诉你,除你之外,几乎没人敢叫我的名字。”
宋星糖诧异道:“真的吗?沈昭予?”
沈昭予笑着应下:“嗯。”
“沈昭予沈昭予沈昭予!”
“嗯,嗯,嗯。”
宋星糖疑惑道:“咦,我也没死呀,这三个字又没毒,那他们怕什么?是你的官位太大,他们心里害怕,一张嘴就会咬到舌头?”
沈昭予趁她思考,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知道,可能是他们胆子小吧,以为我很凶,所以不敢叫。”
“我就敢叫。”
“所以说,糖儿最厉害。”
“嘿嘿。”
“昭予,赵鱼……”
宋星糖又盯着纸上那笔力虬劲、龙飞凤舞的大字看了半晌,仰起头看他,“好像没差多少嘛。”
沈昭予微微颔首,见她没怎么排斥,心底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他笑道:“懒得想,就随口起了一个。”
她也笑,“你也有懒的时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