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他这个眼神我倒也清醒了起来,这王记当铺的当家怎么会对我出手如此阔绰?但转念一想,最多也就是那双鞋回不来了,也不愿再多想,跟上清宁的脚步走了。
我们按银票上的地址去姚记钱庄取了一千两白银,另将黄金兑成厚厚一沓五百两一张的银票,我便拉着清宁上街shopping了。
清宁说戴面纱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还是顺其自然好了,我便去衣庄给一人买了好几套男装,自己也扮起了男儿。头上两根银色丝带,一根束起头发,一根束住额头挡住了那朵金色栾花。拆下珍珠耳钉收好,还装模作样地买了把折扇,再出店门,已然是一风流倜傥的花花俏公子!我折扇一收斜睇向换了一身墨色男装的清宁道:“如何?”
清宁撇撇嘴:“半调子太监。”
“你小子!”
“你难道不觉得你手中的折扇和腰间的游凤很是不搭吗?终究是扮文还是扮武?”
“呃?”我愣住,头冒黑线,貌似是的……想来想去还是文人气质比较吸引美女,当下决定弃武从文,把剑一丢给了清宁,清宁身上一下子三把剑了。他哭笑不得地憋着脸道:“师父定被你气活过来!”
我丢给他一个“你奈我何”的眼神,自顾自地迈起了螃蟹步。
“小子,我饿了!”我边跟路边美女抛着媚眼儿边说。清宁此刻始终与我保持着两米距离,生怕路人以为我和他是一起的。
“那就路边吃吧!”
“不行,我现在是有钱人!要吃就吃最好的!”
“坐吃山空!”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再赚?”我边说边走近一个羞涩望向我的一粉衣小美女,开始搭讪:“小美人儿,在下清宁,初来乍到,敢问此处最有名的酒楼是哪间儿?”
美女果然脸更红了,绞着帕子道:“左边街口的福满楼。”
一旁的清宁早就气得吹胡子瞪眼,嘻嘻,我就要用你的名,怎么着?
会武之人第六感都特别强,更别说想我和清宁这样的高手了。我拉着清宁边走向福满楼边说:
“小子,你觉不觉得有两道视线较路边行人有些不同?一直跟着我们,却也无敌意。”
“早就已觉察到了,若是没感觉错,应就是在那福满楼。”
我拿折扇一敲他的头:“孺子可教!”
“我比你早入门!!!!”
“气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嘛!”
“切……”
我敛了神色说:“师父说了一堆半调子话,别的不谈,我只知几点:一,找大师兄;二,我们必须有立足之处;三,了解师父所说的不安定天下形势。你说是吗?”
清宁没有直接回答,只接话说:“所以酒楼是最好的去处。”
我莞尔一笑,迈着螃蟹步大摇大摆地走向了福满楼。
哎,财大果然气粗……
待得近了福满楼我才明白那两道视线是哪儿来的,二楼窗口一桌,一绯色衣着男子与一青衣男子相对而坐,一人气质温润如玉,一人气质风流倜傥,二人皆带着玩味地望着我俩,那绯衣男的眼神甚至还有看猎物的意思,与其温润的气质很不搭,看得我背后一阵发毛。我传音给清宁两句话“一:我遇上帅哥了;二:这俩帅哥不好对付!”清宁丢给我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我本着“不打笑脸人”的原则抬头向那二人灿然一笑。二人先是一愣,复又了然的神情,亦笑着回望向我,青衣男子还举了举酒杯。
我耸耸肩便大踏进了酒楼。
“掌柜的,可还有上房?”我扇着扇子笑吟吟地靠在柜台上说。
这掌柜长得肥头大耳,还有些秀顶,看来平日里猪油舔得不少,也没少算计。他将埋在算盘上的头抬了起来,一愣,口中喃道:“奇了怪了,今儿怎么尽遇些这么好看的人儿,这两个竟比楼上两个更晃眼。”
“掌柜?”
“啊?哦,有有,天字号还有四五间上房空着呢!”掌柜回过神来忙道。
“要两间,今儿起入住。”清宁边说边掏出两锭银子:“够吗?”
掌柜立马两眼放光,忙道:“够!够!当然够了!这都够二位爷住上个把月了,天字号上房二两银子一天!小二,带两位爷上楼!”
挑了两间靠在一块儿的房,一名暮春一名初夏,还是蛮有意境的。跟掌柜那样儿颇为不搭。收拾妥当我便拽着清宁直下二楼果腹去了。那桌二人竟还在,正笑意盈然地望想我们。我顿了一下,当下拿定主意大剌剌地坐在了绯衣男旁。清宁皱了皱眉,略一迟疑,也坐在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青衣男旁边。
我一拱双手道:“在下清栾,此乃家弟清宁,二位兄台似是对我们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