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除了『五颜六色』我还会两个成语呢!”
他像想扳回劣势似的,赶紧补充道。
“哦?哪两个?”她勉强忍住了笑。
“一个是『酸甜苦辣』。”他很吃力地说着。
“『酸甜苦辣』?那么我只剩一个了,”他沮丧地说着。
“是什么呢?”
“恭禧发财。”他得意地说着。秦婉不忍心再浇他冷水,只好赞许地点了点头。
几个礼拜下来,宇轩的国语已有明显的进步,甚至会念绕口令,只是没人听得懂了。他的四声糟得可以,其实全部听起来都一样,只有第一声而已。随着他日益的进步,秦婉的国语明显地退步,与他朝夕相处的结果,受了他不良的传染,她的国语也变成了只有第一声。他现在已经会造句,因为他每天都要造些句子给她父亲看,而秦婉的工作就是监督他。
“我说过了,不要写『共匪字』!”她看到他把“艳”写成“体”。用尺敲一下他的指头。
“可是台湾的中文好难写喔!”
她不理会他的抱怨,迳自把字擦掉,叫他重写。
“凶巴巴的女人!”他低声骂道。
“你说什么?”这是火山爆发的前兆,他赶紧乖乖的一笔一画地描好。
“好了,再造下一句,『哪来里……』快点”
稍后她看了他造的句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造这种句子? ”
“『哪里来的这么多洋鬼子。』很顺啊!有什么不对吗?”他困惑地问。
“你知道洋鬼子是什么吗?”
“外国人的意思啊!你每次都这样叫我的。”他无辜地看着她。
“不要写洋鬼子,那是不好的啦!”她赶紧帮他擦掉。万一被她爸爸看见,问起来就糟了。
“原来你每次都在骂我!”他生气地说。
“好啊!不要闹啊,快造下一个句,『谁叫他……』,会不会?要不要提示?”她爸也真是的,怎么每次都出这种不太有水准的题目?
“这一句你爸一定喜欢。”他写完后,沾沾自喜地说。
秦婉好奇的凑上去看。“他要结婚了,谁叫他那天喝那么多酒呢?”她念了出来,过了一会儿,才会意过来。“你们两个真是一样低级。”
闹钟一响。秦婉马上张开眼睛,冲进浴室梳洗一番,然后跑到宇轩的房间叫他起床。这一个月来,她已爱上了叫他起床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早上一睁开眼睛,她就迫切地想见到他,和他打打闹闹、吵吵嘴都成了她最喜欢的例行公事,这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她五岁的时候。不见宇轩的人就嘟着嘴不高兴,也因为如此才会戏称是宇轩的小跟班。
她猜想他还是和往常一样,裸着身体赖在床上。她开始想今天要用什么方法把他叫起来,昨天她是拔了他三根胸毛,他才被吵醒的。
她像个小火车头似的冲进他的房间,嘴巴张成了“O”字型,他不仅己起床了,还衣衫完整地坐在床沿,手忙脚乱的折叠着他的衣服。
“你在于什么?”她双手抱胸,像个母夜叉般问道。
“猜不出来吗?整理东西搬家啊!”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搬家?为什么要搬家啊!”她心虚地问。
难道他真的受不了她的脾气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脾气就特别大。其实在别人的印像中,她一直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
“受人虐待还不走,难道要像只哈巴狗一样忍受吗?就算是狗,也还有『狗格』耶,何况我还是个人呢!”他咬紧牙根,暗自咬着嘴唇,一副委屈的小媳妇的样子,
“哎呀!我哪有虐待你?”她不打自招地说着。
“哎呀!我有说是你吗?”他故意模仿她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