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功玉好容易得来与公主同路的时机,转眼便要分别,一时热血冲脑,跪下叩首,句句恳切。
“臣爱慕殿下至深,数十年苦读,只为能在殿下身前称一声臣。殿下若肯下嫁微臣,臣肝脑涂地……”他深深叩首,膝行至公主的身前,看着她那一双精巧别致的绣鞋,泪水滴落,“誓死爱护殿下。”
他不禁垂泪,将这一番肺腑之言倾情吐露。
可是,他心头却忐忑极了,公主像那天上的月,虽明瑟可爱,却高不可攀。摘星尚不能,何谈摘月?
月色凉凉,晚风习习。霍枕宁只觉得骇怕。
娇纵如她,没有经历过这般炽热的告白。
没有人这么认真的、恳切地爱慕着她。
可面对身前这人,她却觉得骇怕。
一旁木樨扶住了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霍枕宁稳住心神,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顶,劝慰他。
“你殿试高中,前途光明,不必来做这挡刀的驸马。”公主的声音杳杳,有些朦朦胧胧的,“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心有所惑,不得其解。”
她言罢,怕见到他伤情的样子,提裙匆匆而去。
月下,只余下那探花郎跪地啜泣。
公主匆匆而逃,前方花影幢幢,有一人自那花后走出来,月色映在他的面上,颜色惊人。
霍枕宁才将听了那样一番告白,因着拒绝了夏功玉,她心中有些惊惶,却在见到江微之的那一刻,安定了下来。
“你又来做什么?”她的心既然松懈下来,便开始调皮,仰头问他。
江微之心中醋海翻波,再不来见她怕是要呕血身亡。
“臣送公主回宫。”他眼眉低垂,有些失落的样子。
霍枕宁叫他先走,撵着他走。
“那你在前面走。”
江微之不解其意,却依旧顺着公主的意思,走在她的身前。
霍枕宁提着裙子走在他后头,他走一步,她踢一脚,每一脚都踢在他的鞋跟。
江微之失笑,下一脚起的慢了,就轻轻地踩在了公主的脚上。
霍枕宁夸大了几分疼痛,踮起脚做起了独脚仙,在原地乱跳。
“你好大的胆子,敢踩我!”她光明正大的碰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月色明媚,公主像幼鹿一般灵动,绕着他单脚跳,他的眼光追随着公主,只觉得眼前花影闪动,渐欲迷人眼。
他心中山呼海啸的,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木樨是多么心巧的一个人啊,悄悄便唤了宫娥内侍往一旁躲了。
十九岁的禁军首帅,一把将正在单脚跳的她拉在了自己身前,身影若风,打着旋便将公主压在了那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