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抓过钱袋,掂了掂,满意的点点头,把钱袋系在腰间,说道:“你们还算老实。你这样打扮,又想去蒙谁?”
吴秋遇黯然道:“我师父被铁拳门的人害死了,我也被他们追杀。我穿成这个样子,只是想躲过他们。你认出我了,不要告诉他们好不好?我不是坏人。”
“他死了?”小姑娘一愣,以为吴秋遇所说的师父就是偷她钱袋那个,“这报应也来的太快了吧。他偷我钱袋的时候,你知道吗?”
吴秋遇也被绕进去了,一会这个“他”是说师父,一会又是丁大哥,最后说的是偷钱的事,应该是说丁大哥,于是摇头说:“他临走的时候才把这个给我,说要是再遇见就还给你。”
小姑娘叹了一口气,说:“唉,难得他临死还能想着这个事,我原谅他了。”吴秋遇刚要解释,只说了“他没……”两个字就被打断。小姑娘说:“师父死了,你也够可怜的。饿了吧?跟我走吧,带你下馆子去。”
前面街上有一个很大的酒楼,金福楼。
小姑娘迈步走了进去,吴秋遇跟在后面。忽有伙计上前拦住,叫道:“叫花子,要饭到别处。这是你来的地方吗?出去出去!”便上前推搡。小姑娘回头道:“那个叫花子是我请来的。让他进来。”伙计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看她倒不像是没钱的,就退到一旁。
吴秋遇跟着小姑娘上了二楼。此时已过了饭点,楼上客人不是很多。
小姑娘随便找张桌子坐了,对吴秋遇说:“这是朔州城里最大的酒楼,气派吧。”早有伙计迎上来,见了“叫花子”从旁绕过,只对小姑娘说道:“姑娘说得不错,我们金福楼是朔州城最好的酒楼。”小姑娘却道:“我说最大,倒可当得。是不是最好,还得吃了才知道。快挑拿手的好菜上来一桌。”
“好嘞。”伙计应声去了。吴秋遇身后隔了丈许有桌客人,见有叫花子在座,多少有些不满,低声议论。
小姑娘瞅了他们一眼,说道:“怎么着,你们想请他过去吃啊?”那几个人知趣地住了口,无奈地摇着头。吴秋遇也不禁暗笑,这小姑娘的嘴可真是厉害,别人都说不过她。
很快,菜便端上来。吴秋遇着实饿了,从头发缝里看着小姑娘的脸色。小姑娘说:“饿了就吃吧。”吴秋遇便不再客气,抄起筷子就大吃起来,哪分什么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只顾往嘴里填。
周围的客人见了,又不禁摇头,只是惹不起小姑娘,便又继续自己的谈活。
一人问道:“胡老板,别光说生意上的事。你这趟从西域回来,还有什么特别的见闻,也给大伙说说。”旁边的人也都好奇,催促他快讲。
胡老板把筷子放下,神秘兮兮地说道:“别的倒也没什么,上次也都说过了。只是有一件事,保准你们从来都没听说过。”旁边的人催促道:“胡老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小姑娘看着吴秋遇胡吃海塞,正闲得无聊,听他们提到什么特别的见闻、从来没听说过的事,也心生好奇,注意听着。
胡老板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轻轻把酒杯放下,把桌上的每个人都看了一眼,才得意地说道:“贺兰映雪,雌雄双怪。你们听说过吗?”“贺兰映雪,雌雄双怪?”众人无不惊奇。“那是什么?”“没听说过。”“胡老板,你快说说。”
吴秋遇咬着鸡腿突然停下,抬起头,看了一眼胡老板。小姑娘也被勾起了兴趣,等着听他往下说,瞥见吴秋遇嘴里停了,就说:“关你什么事,快吃!”吴秋遇一笑,又继续闷头吃喝。
胡老板见完全勾起了众人的好奇,才眉飞色舞地继续说道:“贺兰映雪,听说是天底下最好的药材,什么病都能治,能解百毒。已经有好几百年没出现了。”
“竟有这么好的东西?”众人无不称奇,即便他是吹牛,也愿意继续听下去。更有人说:“想必胡老板已经重金买了,弄回了好几车吧?这会你可要赚大发了。”
胡老板突然脸色一变:“哪那么容易。你道这贺兰映雪跟人参似的,随便花钱就能买了?那东西只在贺兰山有,那里有雌雄双怪守着,谁敢去挖?”
有人问:“雌雄双怪……很难接近么?”胡老板说:“接近倒不难,接近完了要想活着离开可就难了。”众人不禁啊了一声。
吴秋遇差不多吃饱了,听他们说起雌雄双怪那么神奇,也忍不住回头听着。小姑娘早听得入了迷,再也顾不得他。
胡老板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传说那雌雄双怪面目狰狞,行事怪异,厉害得很。听说有人亲眼瞧见,他们一拳把熊背打透,用手就把那只熊活撕了。好像他们还吃人呢。”众人无不惊愕。
小姑娘笑道:“雌雄双怪要是吃人,那亲眼瞧见他们的人还能活着回来?你又是听谁说的?”
胡老板正在兴头上,被她问得一时语塞,狠狠瞪了她一眼,支吾道:“他是……在远处看见的。雌雄双怪当时只顾了吃熊,没看到他,不行么?”
被她搅了兴致,胡老板无心再讲下去,站起来对同桌的几个人说:“我吃好了,店中还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那几个人也纷纷抱怨着,先后跟着胡老板走了。
“雌雄双怪……”丑姑娘嘴里念叨着,觉得好玩,“还不如叫雌雄双煞,这样听起来更吓人。”
想到“雌雄双煞”这个名字,小姑娘很开心。她一拍手,瞥见吴秋遇又停了,问道:“你怎么又不吃了?”吴秋遇笑笑说:“我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