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出去,之后搬了个凳子进来,放在江迟礼旁边,挨着他坐。
地板上影子重合的那一瞬间,江迟礼生出愧疚。
“时蕴,迟礼哥那天应该去接你的。”
但时蕴没说话,那双雾气十足的眼盯着江迟礼。
他会错意,误以为是期待,回应:“迟礼哥不会让你白白受伤害。”
时蕴指了指桌子上的宣纸,如白日一般,示意他教自己写字。
今天是除夕夜,零点一过便是新年。
时蕴不想让江迟礼一个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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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
沈似在申旸家小区门前,看着相机裏拍下来证据——浴室裏一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书房桌子上一样的文具水杯。
沈似啐了一口:“什么东西,我看着都恶心,这一看就是跟踪偷窥了小时蕴很多次,不行,我要回去告诉他家长。”
沈似说着作势就要挂断,江迟礼头痛地揉了揉鬓角。
近两日时蕴不睡,他也陪着不睡,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别去。”怕拦不住,又添了句,“听到没有。”
刚说完,江迟礼便迟疑了。
他的计划是警醒、是当众道歉,这样无疑将时蕴推到大庭广众之下。
“算了,我再想想,你先回来。”
沈似觉得莫名其妙,对面已经挂断电话。
他回头,申旸妈妈送李昭出来,二人寒暄了一会儿,李昭朝他过来。
李昭:“怎么了沈老师,愁眉苦脸的。”
“没事,烦得。”
李昭打探:“因为江老师?”
沈似摸了烟,嘴裏噙着,他不抽烟,但偶尔烦躁会摸出来闻闻味。
“不是,时蕴。”
李昭疑惑地眉毛跳了下。
沈似藏不住事,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李昭惊讶,旋即很快消化这个事情:“那时蕴还好吗?”
“不太好,但老江陪着,没多大事。”
末了才想起这话不能给外人说:“李老师,你就当不知道,这要让老江知道我说出去,这不得跟我绝交。”
“放心吧,不会说的。”
沈似呵呵一笑:“怪不得老江让我找你带我家访,果然靠得住。”
只是旁人的一句话,李昭便觉得做的这件事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