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在等他往下问,但他没再继续问。
“走吧。”
时蕴跟着他出去,校园裏空荡荡,之后驱车,去了私人诊所。
朝禾本就是个小城市,依山傍水,到了夜晚,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再无其他嘈杂的声音。
诊所在小城市的角落裏,时蕴不记得车在巷子间穿梭了多久,最后在一个中式建筑前停下。
时蕴摇下车窗看了眼,裏面灯火通明,染了院内的竹林。
江迟礼让时蕴下车,之后带着她熟门熟路的进去。
接待时蕴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淡淡的五官,扎着低马尾,模样温软,脚踩着舒适的平底鞋,让人没有距离感。
江迟礼介绍时蕴,说是自家妹妹。
“叫时蕴,你之前打电话的时候说过,什么记t性。”
江迟礼被呛,笑了下。
“行,我的错,那就交给你了。”
之后时蕴被带到问诊室,裏面是铺天盖地白色,时蕴躺在一张白色摇椅上。
时蕴猛然想起第一次打量江迟礼,他就是躺在躺椅上。
女医生打开柜子,最上面放着一摞毯子,翻着问时蕴。
“要哪个毯子?”
时蕴轻声:“黑……黑色那个。”
医生把毯子递给时蕴,时蕴仔细地盖子身上,将手也藏了一半进去,这才抓住些许的安全感。
和陌生人共处一室,时蕴觉得紧张焦虑,之后便开始胃痛。
她再次掐着虎口,快要长好的地方,又泛着浅浅的印子。
“你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太对劲的?”
“今年四月的时候。”
如此具体的时间,医生知道,时蕴很清楚自己生病的原因。
“是发生了对你打击很大的变故吗,可以告诉我吗?”
时蕴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闭口不言。
“我听迟礼说,是你先意识到自己生病,然后向他求救,如果是这样,你更应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你会很难好转。”
冰冷潮湿的雨夜、窸窸窣窣进自己房间的声音、从试探到猖狂、视而不见的无声嘆息、她的呜咽。
她嗓子紧的发痛,艰难吞咽。
她好不容易快走出来,才不要回想那段日子。
很难好转那就难点吧,又不是不会好转。
于是时蕴扯谎:“那时候,我妈去世。”
“生离死别,很正常,要学会接受。”
“好。”
问诊时间很短,最后医生问,最近让你觉得由衷发笑的时候,是因为什么?
时蕴垂眸,在记忆裏寻找那个时刻。
程舫昔和沈似的打趣斗嘴、宋诏萤偶尔蹦出来的金句、李昭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