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民难道是什么秦国隐世不出的大人物?
竟然能够让黑冰台的首领如此礼敬?
之前冒犯了张余的秘士更是面如死灰,他何曾见过顿弱如此礼遇秦王之外的其他人?
何况对方表面看起来只是一个村民,往往这种反差,都是返璞归真的大人物!
自己这是冒犯了什么存在?
“你们……不是韩国的间子吗?”张余疑惑的问道。
顿弱真诚笑道,“说我们是间子也不算说错,不过我们就算做间子,也是秦国的间子。”
“介绍一下,我叫顿弱,奉大王陛下手令,前来查探赵诚生平。”
“方城隘口一战,赵诚勇武,军功卓着,已经落入大王眼中,大王重视,特命我等探清赵诚生平,背景,性情,以便日后重用。”
他说得实在真诚,又拿出了秦王手令,同时又给张余看了自己那黑冰令牌,以及从县令之中拿出来的户籍简。
“我刚从县治过来,与蒙威相识,若是不信,咱们可以去蒙威那里一叙。”
虽然说张余认不出来手令和黑冰令牌,但不妨碍他认识那户籍简。
前些日子他刚刚亲手拿着赐爵令去更换的户籍,那户籍简上还有他的代印,做不了假。
“原来是这样。”张余得知赵诚的勇武已经落入到了大王眼中,即将得到大王重用,顿时高兴起来。
他看向之前误会的秘士,“对不住小伙子,之前是我误会了。”
他又看向顿弱,“是我先动的手,就别责罚他了。”
顿弱摇了摇头,“他是个新人,做事没守规矩,当然要让他长些记性。”
他挥了挥手,让手下全都撤去,而后就与张余蹲在田垄边上,交谈起来。
那一身不凡的绣服穿在身上,此时却仍然有一股老农的气质。
蹲在张余身边,丝毫不显得违和,完美融入到了环境之中。
二人谈起赵诚生平。
张余颇为感慨。
“……这孩子从小就没见过他爹,十几岁又没了娘,过得孤苦伶仃,好在他有出息,一个人就能种得来百亩地,甚至还有余力帮我们做些农活。”
“十里八乡的人见了他,谁不得赞一句铁打的小伙?都等着他到岁数,把自己家的姑娘嫁给他嘞!”
张余自豪着,又咧了咧嘴,“就是饭量实在太大,半个月就能吃空我家的米缸,还得经常上山打猎,才勉强算是养活了他自己。”
“就这,还是吃不饱,才十五岁就闹着要去入伍参军,咱秦国有规定啊,不到岁数哪里能让他去参军。”
“谁知道,突然又打起仗来了,他之前就想要入伍参军。
这下好了,年龄标准下放,他是高高兴兴的去参军了,才封了个爵,就把他舅母吓得好几宿睡不着觉。”
“大人,你大可放心,咱家人都是良民,没有那作奸犯科的货色。”
好似生怕顿弱不信,他还说起了自己,“我跟着中央军,打过好几场仗嘞,杀过五六个韩兵,从小就教赵诚忠勇……”
顿弱一直轻声附和,让张余很有诉说的欲望。
但当张余停下来,顿弱自然而然地问道,“我自然相信他是好孩子,不过背景上,还得了解了解他爹的情况……”
张余没有说话,有些臊眉耷眼。
顿弱知道此事不能太明显,对方若是不说,或者不知道,反而是大好事。
“不知道也无妨。”
谁知道张余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那个狗娘养的……”
顿弱浑身一震,心头暴跳间,差点伸手去捂张余的嘴。
我的祖宗诶,这可不兴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