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盛老板扬手就给了黄秋花一巴掌,直打得她跌坐在地上,嘴都歪到了一边。
“你这个蠢婆娘,老子今天休了你,那五万两是你自己和人定下的,可与我没有半文钱关系……”
“盛老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楚雁回笑着道:“适才她说那种话的时候可还是你的妻子呢,就算你要休了她,必须得为她偿还一半才是。”
“不,我不会答应是,这分明就是讹诈!”
“盛老板,怎么就是讹诈了呢?”楚雁回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却是能想到他耍无赖的样子,言笑晏晏的道:“这事本就是你夫人自己提出来的,我只是顺着她的话在说而已。再说在座好几位大人在场,你问问他们,口头契约可具备法律效应?”
朱县令再次站了出来,“盛老板,我大昭律法第三十七条有云,在超过三人见证的情况下,口头协议也是具备法律效应的,在座可不止三人哦。如果你不履行承诺,官府是可以强制执行的。”
楚雁回对朱县令今儿的识时务很是满意,心想着今儿若是得了盛世米铺,势必要给他些好处。
“你……你们就算把我全部家当都拿去,我也拿不出五万两啊!你们是要逼死我吗?”
“哎呀,盛老板,看你可怜兮兮的。”楚雁回很是大方的道:“这样吧,我也不要你五万两,只把你盛氏在新河镇的米铺以及仓库和全部存粮给我就行了”
盛老板捶胸顿足险些吐血。
即便是这样,他家的米铺加上仓库的存粮,有八千多石,一石米二两四钱,八千多石就是一万六千多两银子,再加上铺子的房地契、仓库的房地契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粮食,如果他每斤米短个一二两,这样下来,就有两万多两了啊。
这也就等于要了他半条命!
“不,不行!”盛老板从地上站起来,几近癫狂的指着朱县令、吴启寿等人的鼻子跳脚道:“你们怎能因为一个无知妇人的玩笑之言,便要了我辛苦打拼了十几年得来的大半家财?还有吴老板,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好意来参加你们的筵席,结果你们竟是联合起人来骗我!我盛康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嗯,朱县令一定是被人收买了,吴老板你根本就和她们是一伙的,我要去府城告你们,告你们骗我家产!”
吴启寿气得不轻,一拍桌子站起来道:“盛老板,你这说的什么混话?众目睽睽之下,都听到是你家婆娘自己去挑衅别人,还蠢笨如猪的顺着别人的话应下了这么不合理的要求,我又是如何联合起来骗你?难不成我还把你婆娘也联合起来了不成?你还要不要脸了?对了,咱家今儿来了七位县令,府城的知府也在这里,你要告现在便告啊!哼,我就没见过你婆娘那么蠢的人。”
楚雁回抿着唇无声的笑了,这个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也明白了吴启寿和盛老板撕破脸的用意。不过能借助吴启寿吴文泰的手把盛世米铺给“拿”过来就更好了。
盛老板吼道:“半条命都快没了,我还要脸干什么……”
“吴老弟,你说府城的知府在哪呢?”有人的注意力却不是在盛老板的身上,他的死活与兴衰与他们何干?他问完话看向几个县令大人,都是他认识的,发现没有生面孔,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贺连决的身上。
吴启寿对他那么客气,他的气势又那么足,难道是他?
吴文泰微微一笑,站起来抱拳道:“年伯伯,小侄便是宜城郡新一任知府。”
那人怔了一下,连忙站起来对吴文泰拱手道:“哎呀,当真是可喜可贺,贤侄年纪轻轻便胜任知府,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贤侄可要多多照拂年某哦。”
“呀,吴状元便是咱们府城的知府?当真是少年得志。”
“……”
“几位叔叔伯伯与家父感情深厚,情比亲兄弟,自家叔伯,小侄定会多加照拂的。”吴文泰听着众人的恭维,面上谦恭,眉眼里却是不难看出几分得意,转向盛老板,话音一转道:“盛伯伯,诚如朱县令所说,咱们大昭律法有云,超过三人为证,就算是口头协议也是有法律效应的。想必另外几位大人应该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是是是,咱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几位知县当即点头附和。
吴文泰当即颇具威仪的道:“盛伯伯,这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履行了的好,否则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又是何苦来哉?”
当即有许多人也劝那盛老板,最终,他害怕牢狱之灾还是应承了下来。另外,吴文泰担心盛老板暗中将米粮转走,还派了跟回来的几名衙役随盛老板前去看着仓库米铺,待明日交接到楚雁回手中即可。
这样一来,盛老板再无心思在这里吃饭,几下拔了黄秋花头上的金簪,扯着她的头发,骂骂咧咧的往外拖去,直嚷着要休了黄秋花这个丧门星。
一路上,黄秋花犹如杀猪似的嚎叫声让一众妇人头皮发麻,有些自知嘴贱的无不是暗自发誓,今后万不可随便去编排别人,否则遇到个像楚雁回这样的刺儿头,那就得不偿失了。
盛世米铺落入楚雁回的手中,就等于落入他吴家的手中!吴启寿因为这事,心情好的不得了,“哎呀,被这事耽搁太久,饭菜都凉透了,来人,速速去把鲟鱼汤给端上来。”
立即便有下人应声而去。
“哎呀,鲟鱼不是流江才有吗?而且十分的稀少,没想到咱们今儿还能吃到鲟鱼呢,今儿咱们可没白来啊。”
“可不是嘛。”吴启寿得意的道:“咱家这鲟鱼还是泰儿从万隆县带回来的,他是正巧碰上有人刚从流江打上来,足足有三百斤,花了五百两银子才买得,然后拿大铁盆养着,到今儿杀之前还是活的。”
“咱们真是有口福啊!”众人少不得一阵恭维。
楚雁回暗自冷笑。
呵,买的?吴文泰是怎么样的人,她不说多了解,但是他的抠门还是了解一些的。记忆中,他和曾经的楚雁回约会,连一文钱的东西都不曾买过,送给她的无非是他画的破画、写的破字而已。那些字画都带着大大小小的瑕疵,前身楚雁回一度认为那是他练习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