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帘子,季月槐怔怔地缩回马车,有些不知所措地跌坐在软垫上。
时隔五年,真的要回去了。
大家会怎么看自己?
我又该……怎么看自己?
就这么短暂地悲春伤秋了一小会儿,季月槐脱下兜帽,随手捻起一小撮白发,对着明媚的春光仔细观赏。
真白啊,白的熠熠生辉,比兔子毛,甚至比白菜梆子还白。
沾点墨水都能当毛笔使了。
他心里感慨道。
可忽然,季月槐余光瞄见,秦天纵的神色低沉了一瞬。
他本来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垂眸斜斜地盯着自己看,但当季月槐露出白发时,便像被灼伤似的,默默挪开了目光。
季月槐的心一揪。
他松开手,一把将发丝捋至耳后,接着,掏出公孙寅的画作,摊开在二人的膝盖上,笑着招呼道:
“秦司首,你瞧,画的真是传神,你面无表情时的嘴巴就像这样,成一条直线。”
秦天纵看了眼,声音里带了点闷闷的笑意:“跟墨线一样直?”
季月槐煞有介事地举起画,对比了一下,登时笑开了花:“我怎么感觉,要比墨线还直呢。”
接着,季月槐用手量了量秦天纵的刀,继续说:“只是这刀画的不太写实,太长啦,都快比你个头还高了。”
秦天纵也伸出食指,轻轻拨了拨他的发带,语气里的笑意更浓了些:“你的也是,都到腿弯了,实际没那么长。”
拨完发带,他没有收回手,而是力道不重不轻地,点了点季月槐的腰。
“刚好及腰。”
季月槐本来腰就敏感,这下被戳了个措手不及,竟浑身一抖,还不由自主地“呃”了一声。
好丢脸。
虽然秦天纵没出声,但季月槐清清楚楚看见,他的肩膀微微颤动,分明是在忍笑。
也好,季月槐别过脸,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至少秦大少爷心情好些了,叫两声不算什么。
马车有规律地颠簸着,暖融融的春意蔓延进车内,身旁有人很安心,季月槐支着脑袋,浓重的倦意袭来,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