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槐背着半篓新采的紫苏叶,踏着如水的月色,远远经过灯火通明的主殿。
大殿内隐隐绰绰地传出轻歌曼舞,拨弦奏乐之声,殿后的鲤鱼池被盏盏高悬的宫灯给映的明亮。
季月槐本无心停留,但无意中的一瞥,却让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大殿顶层的琉璃窗敞开着,金冠锦服的少年趴在窗台,少年稍显单薄的背脊平缓的一起一伏,看来已经坠入梦乡有些时间了。
先前脸颊的婴儿肥已逐渐褪去,下颌的弧度清晰而凌厉,山根刀脊般挺直,唇线倔强地微抿,全然显露出锋芒毕露的少年气。
在歌舞升平的喧闹嘈杂里,这样的身影却显得尤为孤寂。
季月槐背着药篓子,用力地挥舞着手臂,原地蹦蹦跳跳,试图吸引楼上之人的注意。
他压低声音,呼唤道:“三——少——爷——”
也许是晚风将呼唤托举至了夜空,不多时,
秦天纵支肘起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将目光投向楼下。
季月槐纵身跃上屋檐,月白的衣摆扫落瓦片上的落花:“三少爷,戌时打盹,夜里可就睡不着了。”
秦天纵似是还未清醒,他怔住半晌,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季月槐,垂眸道:“筵席没意思,不如睡觉。”
“没意思?”
季月槐转转眼珠,提议道:“今日山下有灯市,要不,咱们去瞧瞧热闹?”
秦天纵没有犹豫,同意道:“走。”
“等等。”季月槐拉住他的衣袖,问道:“你就这么消失,不会有事吗?”
秦天纵摇头:“那些人奈何不了我。”
“行。”季月槐这次放下心,笑着道:“那我们走。”
半个时辰后。
二人站在冷清的市集,傻眼了。
小贩们正准备收摊走人,戏台也空荡荡,灯集更不必说,只剩零星几盏挂着,地上躺着被踩得皱巴巴的灯谜和爆竹碎屑。
“可惜,我本想尝尝糖葫芦的,铜钱都备好了,不巧不巧呀。”季月槐愁眉苦脸。
秦天纵安慰他:“无事,明年再来。”
临走前,忽然,季月槐灵光一闪:“对了,三少爷。菩提寺有棵百年老树,咱们可以去许愿。我听卖鱼档口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