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就在余婆子和史婆子感慨世风日下、人走茶凉时,扬州知府家的管家带着人上门了。
方氏和赵根生家的并没有看到来客,只是听说有人来送礼了,而且这礼并没有归到账房,直接抬进了谢涵的院子,这就不能不让两位婆子起疑了。
于是,这两位婆子等不及去打听一下是谁送的礼便拉着方氏和赵根生家的过来了,目的就是想趁着谢涵还没来得及归整的时候看一下对方到底送了些什么东西来,为什么连公账都不入就直接送到了谢涵的院子。
谢涵见余婆子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倒是也没再斥责她,她正愁找个机会知会这几人一声呢,谁知对方竟然比她还心急。
“不过就是几根山鸡毛,余婆婆若喜欢就让方姨娘吩咐灶房一声,让她们给你留几根,听高管家说,这些东西是扬州知府打发人送来的,我正琢磨着他是冲皇上的面子还是冲那位娘娘的面子呢。”
果然,谢涵的话音刚落,余婆子和史婆子便吸了一口气,同时问道:“小姐什么时候认识宫里的娘娘了?”
“二舅离开的前一天曾去大明寺找我,正好碰上了皇上和一位娘娘微服游玩,当时我正和二舅起了点争执,皇上和那位娘娘替我做了一回主,尤其是那位娘娘,拉着我嘱咐我了好些话。我听说皇上和那位娘娘是住在知府大人的别院,知府大人上次来吊丧就是紧跟在王公公之后,所以我猜想这一次多半也是看在皇上和那位娘娘的面上才会特地送了我这些小玩意。”
史嬷嬷听了看了余婆子一眼,余婆子摇摇头,这件事她并没有听谁说起过,她只知道皇上曾亲自来探视过谢纾,也知道王公公来吊丧不但颁了一道圣旨,还传了一道口谕,而这些她是和史嬷嬷一起从老夫人那听说的。
当然了,到了扬州后她们又从方氏和红芍红棠的嘴里听了一遍,比老夫人说的更详细些,至于别的,她们倒是没有半点风闻。
“你说的是莫不是皇后娘娘?”史嬷嬷问,她对宫里的人物比谢涵熟知多了,所以想着试探一下。
谢涵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听见皇上喊‘爱妃’,那位娘娘约摸二十来岁,很和气,可漂亮了。”
史嬷嬷一听“爱妃”两字便把皇后否决了,再一听二十来岁年纪,便隐约猜到了是宫里的夏贵妃,因为能被皇上带出来游玩的肯定是他身边最受宠的人,而目今皇上最宠爱的莫过于夏贵妃,且夏贵妃今年正好二十岁。
还有一点,这夏贵妃进宫五年一直没有生育,听说把赵王的儿子养在了身边,这样的人对谢涵会心生怜悯倒不足为奇,只是史嬷嬷不明白的是,这皇上为什么会如此关照谢涵?为她颁了一道圣旨不够又加了一道口谕。
有了这道口谕,她们行事要艰难多了,来谢家半个月了,她们不是没动心思想收买几个谢家的人,可每次刚露出一点话头对方就吓得拼命摇头,胆小些的直接跑了,更有甚者,看到她们就直接拐弯,连话也不肯说一句,顶不济点点头招呼一下。
因此,进门半个月了,她们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好容易见到有一个上门送礼的,偏还是冲皇上的面子来的,这样的人肯定不是顾家想要找的人。
史婆子和余婆子正哀叹自己这趟差事难交差时,门外响起了高升家的声音,说是两淮盐政打发人送年礼来了。
司琴听了忙上前一步掀起了门帘,高升家的拿着一份礼单进来了,司琴接过了礼单递到了谢涵手里,谢涵接过礼单扫了一眼,这份年礼和扬州知府大同小异。
“小姐,估计一会还会有别的官员送年礼来,只怕和上次老爷过世时一样,都是有样学样。”方姨娘说道。
“这话什么意思?”史嬷嬷问。
方氏听了便解释了一遍当初王公公是怎么大费周章地来吊丧的,不但抬了好几抬东西来,还特地把礼金和礼单抄了一份挂在院子里并当众唱了出来。
有了皇上带头,扬州的各级官员这才陆陆续续带着厚礼上门来吊丧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投奔
方氏到底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又在谢家待了多年,对官场的了解还是比较透彻,果然她的话说完没多久,外面又有人上门了。
扬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谁不清楚皇上对谢涵的垂怜,谁不清楚皇上在扬州期间一直住在了知府大人的别院,故而见到知府大人郑重其事地往谢家送年礼,谁敢不跟风?
而且这些官员谁没有一两个机警伶俐的下人,这些下人在知府的管家从谢家出来后便打听到了知府大人的年礼大致是些什么东西,对他们来说,预备这样的一份年礼根本不叫事,花点小钱便能买一份安心,何乐不为?
于是,很快扬州城里的各级官员便都打发了管家往谢家抬了几样东西来,东西不多,也不是特别贵重,除了吃的基本都是些小女孩能用能玩的东西。
令谢涵意外的是,这一次那个扬州盐会的会长童槐倒是没有出现。
论理,上一次他们出了这么厚的一份礼金,这一次没有道理不跟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