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端稳如山,又几近凌厉地重复:“你放陆承安走,我把景慈中将还给你。”
“景尚。”牧寒云一字一顿的声音低沉又可怕。
血液从景慈的手腕处流淌出来,像细小的水流,很快在脚下聚成一小洼。血腥味立马刺激了在场几个Alpha的好战天性。
生死之间一触即发。
“唉。。。。。。”景慈叹气,堪称温情地说,“牧寒云,你想让我死吗?不如就放小陆离开吧。不然好像根本不用小景对着我的脑袋开枪,看看我的手腕,血如果照这么流下去,我很快就会血液流尽身亡,还是会死的啊。”
“他是你爸。”牧寒云闭眼再睁开,把枪扔在了地上,目光无比阴郁地说道。
就是在这一刻,景慈伺机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景尚手里的枪。
“砰砰——”两声枪响。他面容沉静,摸到枪就像摸到多年老友,熟悉至极。
他一枪打了牧寒云的左边心口,一枪又打了自己的左手腕。
那只曾经修长匀亭、白皙无暇的左手,于今日染尽血污,像废品般地脱离人体。
与之一起脱落的还有那只束缚了景慈多年的黑色环镯。顷刻间,没有人能够记载的强悍信息素的攻击力席卷整个星际联盟。
陆承安跪了下去,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强势地包裹住他。免他受伤。
牧寒云同样倒在地上,他低头看着左心口汩汩流出的鲜血。
怔愣,片刻后突然又诡异地低笑。
景慈弯腰捡起那只被血染红但看不太出来血污的环镯,珍惜地在衣摆处擦擦,装进口袋里。
白色的衬衫脏了。
他没有管自己的断手,仿佛它真的是垃圾。听到牧寒云咬牙切齿地喊“景慈”时,景慈十年如一日的羸弱与清冷变化了。他在笑,而且笑得很好看。
意气风发,骄傲盎然。
分化等级很低的陆承安眼前模糊地看着景慈,莫名想到曾在牧家客厅看到的那副油画,上面有一首诗。
【约瑟将会重返迦南,请别悲哀;
棚屋将会回到玫瑰花园,请别悲哀;
如果洪水即将来临,吞没所有的生命;
诺亚方舟是你们在风暴中心的指引,请别悲哀。】
“寒云,我该回去了。”景慈从自己的断腕里拔出一个很小很小的黑色方片,他对着月光仔细地看,而后张扬含进嘴里,藏在舌头下面。
他让牧寒云看他被染红的薄唇,缓缓缓缓地说道:“里面是你们星际联盟这30年来的所有实验机密,谢了。”
牧寒云:“景、慈——”
景慈看了眼把陆承安护在怀里的景尚。这个孩子降世的第一天,他与牧寒云产生争执。牧寒云说景尚是天生坏种,景慈坚持不是。后来看到景尚的所作所为景慈不知道有没有真正产生过一丝犹疑,但他确实向牧寒云妥协过,当时他还说:你赢了。
“牧寒云,”景慈低声对这个人说,“。。。。。。你输了。”
7月7号,阴。
凌晨3点21分。
星际联盟所有城市上空,警报器彻夜狂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