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长腿轻盈地交替,踩着大地时没丁点动静,好像他是世间的一粒尘,轻飘飘的。
陆承安脚下迅疾,连风都跑不过他。
“景哥——!”
“咣当——!”
狂热的喊叫与一巴掌拍到后门的声音重叠,震颤人心。陆承安觉得胸腔快要爆炸,气都喘不匀,但他是个合格的明恋者。自出现在教室后门,他的眼睛便急切地寻找景尚的身影。
是真的。景尚真的生病了。
那个陌生号码没有欺骗陆承安。
往常下课,无论需要做什么事情,景尚都不会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更别提是以这样一副、外露着的小半张脸都透着苍白的虚弱模样。
他从不午睡。
或者说他从不在外人面前午睡。这也是他的一个臭毛病。
可他今天在睡觉。
陆承安这个人,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是风风火火地做。
因此撞开后门的巨响和几乎嚎破天际的一嗓子把景尚从假寐中吵醒,他悒郁地掀开眼皮,而后缓缓地直起身来,向陆承安的方向侧首,阴恻恻地说:“陆承安,你要死吗?”
“我当然要活着啊景哥,我还没跟你谈恋爱呢。”陆承安把外套随手丢在三天没用过的桌子上面,而后他突然弯腰倾身,在景尚不善的目光、和略显苍白的冰冷面色里,双手捧住景尚的两边脸,将自己的额头送上去。
他没有问景尚可不可以触碰他,而是直接与他额头相抵,交换彼此体温。
景尚深紫色的眼睛里出现一瞬的惊疑与闪烁,他面色巨变抬起胳膊就要挥开陆承安。
‘也不烫啊,那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景尚的手顿在半空,怀疑地盯着陆承安的嘴巴。
唇角有两处淤青,是帮那个喜欢他的长得一般的Omega打架受的伤。可他唇色浅淡的两片嘴唇根本没有开口。
这时,陆承安贴着景尚的额头稍微换了个方向。就像两个人接吻那样换面,让额头重新找位置相贴。
‘确实不烫啊,没发烧,那他是咋啦?我要是问他,他会不会生气让我滚,我看他现在好像不太好惹。景叔叔又打他了?’
“。。。。。。”
景尚眉宇深深地蹙起,见鬼似的僵在原地,只有瞳孔微微震颤着,错眼不眨地看着陆承安。
从头到尾都释放着极其不愿意相信的信号,与他平日里始终是那样一副清冷禁欲的表情截然相反。
“同学们。。。。。。”
顾闻拿着课本走进来,话没说完先于原地顿足,视线直直地看向最后排。
“陆同学,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