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峥从怀里取出封明黄的信函,道:“看见没有,圣旨,今早天没亮下到咱们营里来的,十万火急。我跟他们说你不在,也是件大奇事,直接把旨下给我了,让我转交给你。”
林晗讽刺一笑。连圣旨都如此儿戏,这朝廷真是乱到家了。
他艰难地开口:“读。”
聂峥展开信函,朗声诵读起旨意。林晗听了几个字便皱起眉头,抬手让他打住。
“不是说还要定盟约,怎么让我们今日就走?”
“江南形势危机,撑不住了呗。”
聂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道,“走吧含宁,在盛京都快发霉了,区区匪乱,我帮你把他们全部拿下。”
林晗长叹一声,摇头道:“不成,我要等今晚。”
聂峥皱眉,低声道:“这圣旨上写着即刻出征,你──”
话说到一半,他恍然大悟,无奈道:“你不会要等裴桓出宫吧?他今天忙着宫宴,顾不上我们的。”
林晗一时语塞,思忖良久,道:“那等到黄昏,要是没音信,我们赶在宵禁前拔营。”
他长叹一声,昏昏沉沉地坐起身,在一堆凌乱的锦被衾褥里找散落的衣裳。昨晚太过放纵,找到手的衣裳都不能穿,搅得林晗又是一阵心烦,自暴自弃地躺回去。
聂峥一脸担忧,却不知从何劝说。
林晗闷声开口:“廷卓,你小时候见过我爹吗?”
“见过。怎么了?”
“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聂峥抬了抬眉毛,凑到床榻跟前,小心翼翼地说:“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林晗白他一眼,方想抬腿踹他一脚,记起下面光着,只好作罢。
“别讲废话。”
聂峥盯着他,勾唇淡笑,道:“若论为人,西平侯着实不怎样。‘狡弱而毒辣’。”
林晗眯起眼,道:“这谁说的?”
聂峥不像是会给人这等评价的性子。
“是我……大哥。”
聂峥顿时弱着声。
林晗冷哼:“我就知道。”
这两人是一党,西平侯是干了什么,才给盟友留下这等印象。聂铭虽是个杀千刀的混账,但他也曾位高权重过,瞧人有几分本事。
“那他有没有说过,为何觉着我爹毒辣?”
林晗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