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内默默念着:“秦龙……秦龙……秦龙……。”心中暗忖。
“秦龙在江湖上,可说无藉藉之名,怎么他的内功却又如此高深,照理他应该是红透半边天的人物才是。”
金遗龙见她一声不响,以为她动了疑,心中一急,便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说的是真话,不信我可以发誓。”
缟衣美妇忽道:“孩子,你有了心上人没有?”
金遗龙俊脸一红,低头不语。
缟衣美妇见他如此,以为他大孩子怕羞,芳心大感安慰,便试探道:“孩子,你愿成家立业吗?”
金遗龙道:“姑姑,我是将死的人了,不想再谈这些!”他抬头望着明亮的月儿,脑子思忆着客栈里与申微姑娘刻骨铭心的一幕。
“她应该知道我是苦命的浪子,我死后,但愿她嫁给别人,幸福美满地度过一生……”不知何时,清凉的泪颗已流在颊上。
缟衣美妇又用手绢拭去他面上泪水,猝然间,她觉得他是个多愁善感的男孩子,他往昔的遭遇也许充满了不幸与辛酸。
谁料到,他是为情而愁。
一个多情种子,落地之后,命中便注定如此了。
“孩子,失意的事别去想它,多想些得意的事来充实自己生命才是真实的。”
“姑姑,在我临死之前能帮助您一些,我已感到无上的满足了。”
“唉,这孩子纯洁得可爱!”她自个在心里赞叹着,口中却道:“那北极熊快来了,你如有十成把握,我极愿看看你的本事。”
闻言,金遗龙顿时活跃起来,适才苦闷悒郁逝去一空,他豪笑两声,道:“我希望他多带几个爪牙来,光凭他一个人,三招两式打发去了,实在打得太没味道!”
缟衣美妇心中凛道:“他外表纯朴,不是夸大善变的人,既然敢这样说,一定有他自己的一套,自己切莫小觑他才是。”
不久——
前头道上,忽然现出三条黑影,摇摇晃晃向这边走来。月光下,三条影子拉得很长,恰巧投在金遗龙足下,金遗龙重重地踩了一脚,口中喃喃道:“北极熊,你这混帐家伙,今天有你好瞧的。”
缟衣美妇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因为,强敌已至,他俊秀的脸上,仍然找不出一丝怕色。
三条黑影慢慢走近,其中一人嘿然冷笑道:“原来她还请来帮手了。”
金遗龙回头向她道:“姑姑,您在这儿等一下。”
缟衣美妇还未来得及回答,他已大步迎去,开口便道:“哪个混蛋是北极熊快给我滚出来,少爷今天想揍你一顿!”
三人中一个最高大的老者离群而出,大声怪叫道:“好小子,你竟敢冲着我的面这样叫阵,今番非把你粉身碎骨不可。”
金遗龙借着月光打量他一眼,只见他面如锅底,眼如铜铃,方脸大耳,一副熊相,初见面即没有一分好感,便双手在腰间上叉,大声喝道:“北极笨熊,快把你同伴介绍一下,少爷也一并打发!”
北极熊怒道:“好个狂妄的小子,他俩就是大爷生平至交湘阳一怪,独眼金猊,今番特来取贱尼性命,你这小子出言无礼,也一并算上吧!”
金遗龙只觉湘阳一怪、独眼金猊这两个外号十分熟悉,好似曾听什么人谈起过,胸中疾快地思想一遍,斗然忆起爹爹好友在那红册上所记载的一段话:“唉,美丽的日子为什么老是这么短呢?
“她离我而去,在这一个风高月明的晚上,她冰冷的手触到我的面颊,我吃惊地注视她,她死得很安详,可是,我看清她鼻孔内有一丝紫血流了出来,啊!她是被毒杀的,这是谁干的勾当呢?
“我气昏了头,只身一人,四处苦苦察访,凡是与我沾一点仇恨的人,我都一遍又一遍地调查过了,然而,我一无所有,颓然倒在她墓前哭泣……
“从此,我收起破碎的心情,抚养着儿子,因为从儿子的脸上才能找出她往昔一颦一笑的神情啊!
“但是,当我唯一儿子牙牙学语的时候,又被人在一天晚上毒死了,啊!啊!这恶魔是谁呢?”
金遗龙回忆至此,星眸之中突然射出两股愤怒火焰,他走向一个独眼的汉子,开口便问:“独眼金猊,你认识郁悒斗士吗?快说!”
独眼金猊斗然退后一步,一张青惨惨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