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咎看完了戏,才道:“崔大人,不必问了。这婢子是冤枉的,而且已经有孕两月有余了。”
崔倜眸中划过一丝异样的喜色,很快的掩饰住:“那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说实话?”
灵川哭着道:“花盆的确是昨夜就碎了,奴婢听到响声,也不知是何缘故。夫人也不许我们乱闯进来。老爷,我哪里敢害夫人?夫人得知我有了身孕,已经和我说好,挑个良辰吉日,让我进门。夫人这时候没了,我又有什么好处?”
崔倜一听这话,立刻跳着脚反驳起来。
谢无咎问道:“照你这么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家老爷的?”
灵川连连点头,哭诉道:“要不是这样,夫人怎会让我进门?夫人连嫁妆都给我算好了。说是不论男女,都抬我进门,做个姨娘。大人若是不信,夫人床头有一本册子,上面记了夫人给我的嫁妆,还有,对,在库房里,也是分开放着的。”
崔倜神色愕然,眼中真有悔意。看他神色,真是对此一无所知。
崔倜根本就是在说谎。他昨夜根本不在家中。
这婢女所言,有真有假。却不知,是否与崔倜相关。若是串通好,又怎么会连花瓶何事碎掉,这么重要的节点,都没能说的妥当呢?
正要将二人分开,再细问一遍,颜永嘉大步过来,说是在柴房发现了青铜牛尊。
灵川脸色大变,瞬间雪白雪白。
孟濯缨反倒将目光落在崔倜身上。
从刚才开始,崔倜就浑身破绽——他一个官油子,破绽多了,就不是破绽,而是刻意为之了。比如此刻,倒是有几分像真的。
听说青铜牛尊在柴房发现的时候,他是真的一无所知,继而,十分隐秘的看了一眼灵川。
灵川却不敢与他对视,怯怯弱弱的依靠在黄婆子身上,忍了片刻,又嘤嘤哭出来。
青铜牛尊被藏在柴禾堆里。原本第一次搜查,也无人发现,但说来也敲了,颜永嘉再来细查的时候,偏偏有一只老鼠窜进里面。这才被他给搜了出来。
柴房里一面放着柴禾,一面放着一张床铺。
崔倜上去便踹了黄婆子一脚,咬牙切齿的道:“黄章呢?”
黄婆子战战兢兢:“在后院呢。大人要问话,正一个一个审呢!老爷,这事儿和黄章没有半点关系啊!”
唐秀小声都:“这个崔倜是不是有毛病?上蹿下跳,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一样?还踢女人?”
孟濯缨摇摇头,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崔倜。
黄章就是黄婆子的堂侄,在后院管事,但崔家本来没什么人丁,事也不多。所以,他等于还是崔倜养着的闲人,每日劈点柴火,就无所事事的到处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