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不热了。虽然大夫说,不会有大碍了,我却总是格外担心。”
燕衡涩声道:“是儿不孝。”
燕夫人一笑:“胡说什么?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吩咐厨房,先把清粥端来。”
燕衡叫住她:“母亲!您就没有什么药问的?儿子为她受伤,母亲……不怨我吗?您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燕夫人无奈道:“自然生气,我也奇怪,可你都这样了,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吧。何况,祸不及妻儿,那人都已经死了,我再迁怒一个孩子,又有什么用?”
燕衡听母亲这么说,暗自松了口气,笑意更温顺和真挚了些:“我知道母亲不喜欢她,以后……不会和她多来往。”
燕夫人淡淡一笑,转身出去了。
燕衡躺在床上,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颓丧和后悔。这两日伤情反复,整个人如死去活来一般。
那时候,那孩子才十三岁,痛失两位至亲,自己也在生死边缘徘徊。最是需要人的时候。
可自己那时候在做什么?
不过因母亲讥讽了他一句耽溺女色,他就刻意没去探病,还故意和别的女孩来往密切。
她一病半个多月,究竟是怎样熬过来?
难怪,她连表面交好都不愿意了。那孩子挣扎在生死边缘时,该有多怨恨他?
燕夫人不动声色,转身就将燕衡随侍的几人都叫来身边,事无巨细的亲自问过。
都说知子莫若母,半点不假。
燕衡是她生的,他自小就不喜欢孟家那一双过于耀眼的双生子,这次却破天荒的,从人家长孙家的西院翻墙过去,跑到东院,还不留神恰好碰到孟濯缨遇袭,他竟还敢替她挡了?!
一定有什么缘由,让他变了。
燕夫人问过话,得知燕衡与孟府世子如今是相看生厌。这也正常。
毕竟,那时候孟濯缨落水,燕衡也称病不出,连一次都没去看过。
孟濯缨心头岂能没有怨气?
至于别的,也并无异常。
又过了几日,燕衡伤势好多了,燕夫人回山中清养时偶尔提到此事。
燕衡略一思忖,露出苦笑:“其实儿子当时并不是要挡,而是拉了孟濯缨一把,不过脚下一滑,这才受伤了。”
燕夫人揉了揉眉心,道:“都是同朝为官,借此契机,你和她来往一二,也无所谓。反正,那罪魁祸首,也早就死了。母亲最恨,也恨得是她,与这孩子也没有多大干系。不然,当初,怎会让你与泓儿那孩子定亲呢?衡儿,你做自己的事便是,不必太顾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