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明明他来到玄武秘境,和玄武拼尽全力地打了三天三夜,根本不是为了自己。
可是沈乘舟根本不相信他,他一步又一步,坚定而沉重地向问月鼎走来,问月鼎灵力枯竭,软倒在地,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露出雪白的肚皮,等待着沈乘舟刀起刀落,把他的一切挖走。
这种时候,寻常人应该抱紧沈乘舟大腿,哭天喊地,或者骂他不知好歹,可是问月鼎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打不过沈乘舟,闹下去,只会显得他滑稽得如同跳梁小丑,什么也得不到。
因此他最后只是挤出一个笑脸,怔怔地看着被沈成舟牢牢护在怀里的青年,慢慢说道:“……好,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问月鼎答应的时候,沈乘舟不禁愣了一下,他皱了皱眉,一双冰冷的眼中满是警惕,“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问月鼎笑了一下,然而他试了好几次,却都没能再提起嘴角,只能无力地仰起头,鼓起勇气问道:“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抱我?”
他浑身是血,一双如墨的双眼期待地看着他,像是一只流浪了很久的小狗,渴望将他抛弃的主人能重新将他捡回来。
问月鼎想,这只是一个很小的要求。
比起要剜他金丹,这是很小的筹码,如果放出去,想必会被人破口大骂,揪着他耳朵骂他蠢。
可是他又转念一想,会对自己做此举的人早就不存在于世,因此他无论如何对待自己,也不会有人心疼。
但他没想到的是,沈成舟竟然拒绝了:“不。”
问月鼎怀疑自己的耳朵,他茫然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大师兄,嘴唇颤抖了一下,沈成舟厌恶至极地看着他,冷漠道:
他在昏迷中挣扎着,想睁开眼睛看那人一眼,可灵力中途似乎被人突然打断,让他彻底昏厥过去。
眼下,他见到在床上衣冠不整的问月鼎,以及二人大婚的婚袍,几乎是电石火花间明白了一切,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可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糕点,脸上露出了一点难过的神色,刚好刺了沈乘舟一下。
沈乘舟回过神来,似乎也明白自己差点做下了怎样的荒唐事,脸色难看,猛地站起,退得离床榻上的问月鼎远远的,仿佛他是什么瘟疫病毒、洪荒猛兽。
“师弟……你听我解释……”
他急急切切地与问月鼎撇开关系,那张总是冷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可祝茫只是勉强一笑,十分体贴温柔地道:“没关系的,师兄。”
沈乘舟脸色凝重,他明白祝茫还是在误会他,就差没指天指地发誓,咬牙切齿地说道:
“问月鼎此人性情乖张,为人凉薄恶毒,我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对他生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情思。”
祝茫破涕为笑,却也没问他们成亲的原因,只是温和地柔声道:“好,我相信师兄。”
他气质如山间松竹,客客气气,温温柔柔,令人亲近,不自觉地放下心防。
为什么?
为什么在他承认自己无关紧要的时候,告诉他他在看他,他对他或许是特别的。
为什么在他看清他们差距的时候,傻乎乎跑回来,说着要和他一起走。
他说。
许逐星,你是不是也很饿啊。
他又说。
你和我一起来,怎么能把你丢下呢?
第42章簪朵花
偏生问月鼎什么都不知道。
“不着急。”
他依旧毫无自知地同他念叨着。
“要是没铺子吃饭,吃你烧的土芋也行。”
听着后面急匆匆的步子,许逐星放慢脚步。
“嗯,随你。”
他心不在焉地应着。
笨蛋。
走街串巷的日子持续了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