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衍抬眼,声音低沉,“哦?有多恩爱?”
侍女愣了下,有多恩爱?
这,该怎么和世子形容呢?
“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大少爷看大少夫人跟看眼珠子一样。”
“大少夫人想要什么,大少爷就给什么。”
“我从没见过像是他们二人一般,只看一眼便能知晓是恩爱夫妻的,他们相互看对方的眼神,摆上一块糖,都能黏化了。”
……
待到所有人问完了,傅云衍沉默地翻看着青年记录的笔录。
“藩山,她们说了这么多,你就记了一页?”
藩山手里捧着汤婆子,坐在火盆旁边,听到这句,他笑了笑,“我的大人啊,你自己也听得明白,这些人多数都带着偏见,并不客观,很多话就是废话。”
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居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若不是这个人真的多面,若不然……
便是这些下人的话,本就只能听一半。
说着,藩山靠在椅背上,“哎哟,你说说我不远千里,跟在你屁股后面来了金陵,才到了地方就开始给你干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怎么还有人挑挑拣拣的。”
他说着,还一边吸了吸鼻子,傅云衍文武双全,藩山却不是。
藩山是个典型的文人。
但他脑子好使,若非如此,傅云衍也不会带着他回来,但傅云衍赶回来太急,藩山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日,因而没有见到昨日灵堂上的热闹。
“云衍,今日仵作也查明白了,你兄长所中之毒,确系碧茶之毒。”
碧茶之毒,烈性毒药,无色无味,附于碧茶,泡水后饮下,必心悸而亡。
二人皆沉默下来,气氛凝重。
因为他们都清楚,这毒药乃是禁药之一,整个大庆,怕是也没几个人能拿得到。
“藩山,你说,我兄长是不是因我……”
藩山顿了顿,随后说道,“我也不知。”
他没有安慰傅云衍,只是说道,“我们才查到关键,你的兄长就出了事,若是其中没有关联,你不信,我也不信。”
傅云衍的眼神渐渐涣散起来。
良久,他紧紧握住了双手,“我定然会找到凶手!”
藩山知晓他痛苦,从他认识傅云衍起,便知道傅云衍与他兄长关系莫逆。
而今……
“你这府中,怕也是有那些人的暗桩,可想好怎么做了?”
傅云衍点头,眼眸中晦涩难明,“嗯。”
藩山又给火盆塞了块白银煤,看着火渐渐烧透了那煤块,才忽然开口说道。
“你那个嫂嫂倒的药渣……是另一种慢性毒药,虽然会令人身体不适,渐渐呕血,但除非是下个两三年,否则根本不致命。”
这倒是和他们说的,傅云霆的忽然生病对上了。
藩山没有说全,但他们二人都猜得到,若是祝玉娆要害了傅云霆,无论如何都不会用这种明显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