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低阶侍妾没有资格请太医,有病了也是先由东宫的医官诊治。
因而这回来的还是那两位女医,一番诊断,得出的结论就是伤了暑。
开了药。
望晴和喜雨在后罩房架起炉子熬药,原想着主子用了药能转好,谁知槛儿一闻见药味儿就吐得昏天黑地。
喝不进药,又吃不下东西。
人倒是瘦得不明显,就是苍白虚弱得厉害。
而眼看万寿节将近,太子近日忙得脚不沾地,好几次回东宫都大半夜了。
海顺没敢在这时候拿后院的事去扰他,便自个儿替主子跑了一趟永煦院。
哪知宋昭训病得如此厉害。
海顺吓了一跳,假模假样招呼了太子妃一声就叫人拿着腰牌去请太医。
但太医得出的结论和两位女医一致,都道槛儿伤了暑,需要服药静养。
偏槛儿喝不进药。
这就成了难题。
如今海顺最是知晓宋昭训在太子跟前的特殊性,见状也不敢再瞒了。
刚好太子今日回得还算早,且明日休沐,海顺便等他沐浴完将此事上报了。
于是,等骆峋来了。
看到的便是往日娇艳如牡丹也似的小姑娘,此刻容颜苍白地卧病在床。
他脚下一顿。
“殿下……”
槛儿撑起身。
骆峋大步来到榻前。
将要起身向他行礼的人按回榻上躺着,然后很自然地握住槛儿的手。
“喝不下药?”
槛儿点头。
不舒服,她也没心思对他做戏了,只有气无力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难受……”
话音还没落,眼泪就簌簌往下掉。
其实槛儿不想哭,她现在没精力做戏,可不知怎么她心里就是不舒坦。
尤其看着这张俊美冷肃的脸,她莫名其妙就想到了上辈子和他的种种。
想到他总冷着张脸,让人捉摸不透。
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如何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槛儿心里便百感交集,可明明这些事她上辈子就不在乎。
这辈子更不在乎。
偏这会儿也不知怎么,就觉得委屈和不甘,不能冲他发泄,便忍不住哭。
瑛姑姑和跳珠她们在一旁看得又心疼又害怕,担心太子会嫌她们主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