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延峰接过书,泛黄的纸页在他指间沙沙作响,“世人惧怪脉,却不知最凶险的,是‘解索脉’。
脉来乍疏乍密,如解乱绳,看似生机未绝,实则”
他突然阖上书,目光如炬,“实则大限将至。”
诊所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林夏想起了匿名短信里对孕妇的威胁,想起了玉佩主人留下的
血字,那些未知的危险,可不就像“解索脉”
一般捉摸不定?
她正要开口,释延峰却从僧袍内袋取出一卷泛黄的帛书。
“此乃寺中珍藏的《子午流注图》,记载着十二时辰与气血运行的奥秘。”
僧人展开帛书,古老的经络图在夜色中泛着微光,“姑娘若能将脉学与时辰对应,或许”
僧人的话音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林夏看着手机里面的陌生号码,心跳快的漏了一拍。
释延峰安静地将帛书推到她的面前,起身整理僧袍:“老衲叨扰许久,改日再来讨教。”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说道:“城西之事,施主不妨试试子时观脉——人心最虚时,脉象最真。”
送走了僧人,林夏颤抖着接通了电话。
电流声中传来了沙哑的冷笑:“林大夫好雅兴,还有闲心研究佛法?明晚十点,别让我失望。”
还没有等到她回应呢,电话己经挂断了。
月光爬上了脉枕,林夏摊开《子午流注图》,帛书上的朱砂脉络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在眼前游走。
释延峰的话在耳畔回响,她忽然抓起了诊箱,翻出了那位孕妇的病历。
泛黄的纸上,上次诊脉的记录赫然在目——亥时,脉象虽滑但尺部略虚。
子时的钟声在远处敲响,林夏三指搭上自己的寸关尺。
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的清晰,脉象却平稳如常。
她正要放下手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释延峰说的“人心最虚时”
。
就在她闭眼的一瞬间,白天与僧人交谈的画面一闪而过,那些关于因果、关于变数的对话,突然化作一缕缕丝线,将她缠绕。
忽然脉象变了。
寸关尺三部开始了不规则的跳动,时而急促如鼓,时而迟缓似坠。
林夏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后背。
窗外的梧桐树影在月光下摇曳,像极了神秘人字条上扭曲的血字。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又是一条匿名的信息:“别耍花样,带上玉佩。”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抽屉,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释延峰留下的帛书边角,“解索脉”
三个字突然刺痛了她的眼睛。
难道这一切,从神秘人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己经显现出“解索脉”
的征兆?
诊所外传来了车轮碾过积水的声响,林夏猛地扑到窗前。
黑暗中,两道车灯刺破了夜幕,像是野兽的眼睛。
而在巷子的拐角处,一抹藏青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木佛珠的轻响混着夜风,若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