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抱怨,没有人敢质疑。
汗水湿透了衣服,又被体温和阳光蒸干,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渍。
肌肉的酸痛早已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摇摇欲坠的虚脱感。
陈言死死咬着牙。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风箱,沉重而滚烫。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出来。
腿,像灌了铅,又像是面条,全靠一股意志力强行支撑着。
系统面板一片沉寂,这种纯粹的生理和意志的极限压榨,并不能带来任何认可和奖励。
只能靠自已硬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几个小时。
当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操场染成一片金红,连空气都似乎带上了一丝凉意时——
“哔——!
!
!”
一声清脆的哨响,如同天籁,猛地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
是排长高扬!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操场边,手里拿着哨子。
“全体都有!”
高扬的声音洪亮。
“解散!”
两个字,如同赦免令。
紧绷到极致的身体和精神,瞬间垮了下来。
没有人欢呼,因为他们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有一片粗重的喘息声,和身体关节僵硬摩擦的细微声响。
新兵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互相搀扶着,拖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晃晃地朝着宿舍楼走去。
没有人说话,极度的疲惫剥夺了他们交流的欲望。
陈言感觉自已的两条腿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是机械地跟着队伍往前挪动。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又像是陷在泥沼里。
他甚至怀疑,这腿,到底还是不是自已的。
回到宿舍。
“哗啦!”
门刚关上,石大明第一个就受不了了,粗暴地撕扯着身上湿透的迷彩服,几下就脱得只剩一条裤衩。
他端起自已床下的脸盆,里面是早上打好备用的凉水,想也不想,直接从头顶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