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栀看着醉后格外安分甚至乖巧的张越,蓦地想起自己喝醉时他的举动,慈悲心起,抽了一张洗脸巾浸湿给他擦了擦。
冷水接触到皮肤,冰冰凉凉的,张越费力睁开眼。
程栀说:闭眼,睡觉。
醉鬼听话闭上。
*
天蒙蒙亮,鞭炮声就开始响彻不绝。
程栀洗漱完,到张越房间,发现他用枕头把脑袋蒙着,也不嫌脏。
她扯开枕头,推推他的肩膀。
张越,起床了。
走开。
薛家喝的酒不太好,张越这会儿头疼欲裂,枕头被夺走,就裹着被子,整个人像条蠕动的毛毛虫。
我们这大年初一要去庙上的,你快起来。
毛毛虫又动了两下。
程栀放弃劝说,好吧,那你睡吧,我自己去,回来给你带饭。
她刚起身,被子里快速伸出一只手抓住她垂下的手腕。
张越烦躁地翻了个身,瓮声道:等我。
那你快点。
他哼了一声。
闽北拜神,闽南迎神。迎神往往是在大半夜就开始准备了,张越早已经习惯。
洗澡的时候程栀去买了早餐,三明治和玻璃瓶装的鲜牛奶,还是温热的。
他皱眉,我不喝这个。
程栀把瓶子塞进他手里,我小时候就喝这种,很好喝的。和长富一个奶场,你不知道长富是我们这里的吧。
张越晃了晃瓶子,浓厚的奶液挂在玻璃壁上。
他喝一口,有种很浓郁的味道,口感也很醇。
好吧,还可以。
昨晚,你把我带回来的?
还有我哥。
张越喝酒不断片。他记得的,只是记忆里程栀还帮他洗了脸脱了外套。动作很温柔,他想确定那是她,但开不了口。
初一的庙会人影耸动,他们买了香烛,每过一座菩萨殿就会拜三下。
下山时张越和薛嘉木一人走一边,护着她不被过往路人的香火碰到。
张越想着她刚才虔诚拜佛的模样,漫不经心问:你刚才都拜了什么?
这能说出来吗?
有什么不行的,你不说出来菩萨怎么知道。
程栀笑笑,没有说实话。
她看着张越的眼睛,随口道:我跟菩萨说,希望你高考顺利。
可张越还是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