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装男蹦起来冲他挥手:“珩哥!珩哥!”
李见珩上下扫视他半天,才确定这个油头粉面、壕气逼人,穿一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系粉色领带外戴一副圆框墨镜的公子哥是马腾超。
“……你穿成这样,先假装不认识我可以吗?”李见珩说。
马腾超一把揽住他的肩头:“怎么这么见外呢珩哥,咱俩谁跟谁啊?”
“你爸不刚把分公司交给你打理吗,怎么还有空来堵我?”
“嗨,多大点事儿,交给助理了——别拿这眼神看我,平时我还是兢兢业业上班的好不好,好歹咱也是有文凭的人嘛!这不想你吗,就先开溜了——你等会儿有事吗?”
“有事。不吃。下次约。”
“别介,我还没说话呢……你有啥事儿啊?”
“我得去找段澜。”
马腾超闻言大喜:“正好啊!我也找他有事,他电话好像换了,也联系不上,今儿是遇着你了——咱俩一起吧?”
“你先等等,你先等等,”李见珩推开他,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开锁上车:“你找他又有什么事?”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马腾超屁颠地跟着坐上副驾:“高中的时候他不是托我打听一张明信片吗?我那时简单查了一圈,没找到,就算了。上个月谈生意又去了一趟佛州,忽然想起来了,正好,手机里还有落款的照片,我就又去查了一遍。”
“明信片?”李见珩的眉皱起来——他记得所有关于段澜的事,唯独这件没什么印象。思索许久,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出一枚碎片:曾经有一回,他们和马腾超一起去白天鹅酒店吃饭时,坐在车上,马腾超曾和段澜提起明信片一事。
“我想起来了……有什么特别的吗?”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马腾超没放在心上,“明信片上的落款是他爸,叔叔名字挺好听,叫‘段风弦’。我后来又去打听,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他在奥兰多有份工作。就是很多年前已经去世了。”
李见珩一怔:“去世了?”
“是啊,肾衰去世的,据说是喝酒喝得太狠,又不按时看病吃药……他去世应该是一五年的事情,但这封明信片上的邮戳是一六年的。我想该是弄错了。”
话音方落,李见珩却猛地踩了刹车——轮胎剧烈打滑,发出刺耳声响。
马腾超安全带系得松松垮垮,一下子向前一冲,险些撞在挡风玻璃上,吓了一跳:“你干嘛?”
“先别去找段澜,”李见珩面色如常,手里却打转方向盘,朝着岔路开远,绕过木华村。“那明信片……先让我看一眼。”
“这不是段风弦的字。”
——李见珩眯眼瞧了半天,放下手机,交还到马腾超手里。
马腾超正埋头和盘子里的鸡翅作斗争——即使出国留学多年,这人也没学到人类文明中用餐礼仪的哪怕一点皮毛,毫不顾忌伸手就抓——闻言奇道:“你又没见过段叔叔的字,怎么就说不是他的?”
李见珩揉着眉心:“我确实没见过他的。但我见过刘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