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少有点过了。”聂倾罗这么回复。
李见珩充耳未闻:“你不帮,我会去找别人。”
聂倾罗只好一咬牙帮他“盯”着。
他有时忍无可忍,觉得李见珩越界太多,质问他说:“你有病没病?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你别这么疯行不行?”
李见珩却说:“我有病。你不知道吗?每个人都有病。”
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平静而冷淡地盯着聂倾罗:“每个人都有病。或早或晚罢了。”他说,“我病得很重,我作为医生,我比你清楚。”
聂倾罗就没法再说什么了。
李见珩每次问他是否有什么线索,他只能如实相告说“没有”。他以为李见珩会不满,可李见珩只是摇摇头:“没关系。慢慢来。”
就“慢慢”来到了今天。
他“咔哒咔哒”玩着打火机,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嗡”一声尖叫起来——“再不到岗滚回片儿区!”“再不到岗滚回片儿区!”
聂倾罗惊醒,心想他总有一天要把自己家队长这个刺耳的公鸭嗓铃声换掉,一边手忙脚乱掏出电话。
老队长脾气非常暴躁地吼他:“搞完没有?上个医院你上坟去了?赶紧回队里,有案子!”
聂倾罗脸色一黑,挂了电话,起身环顾四周。
那能怪他吗?李见珩磨磨唧唧的,拿个手机这么难吗?……怎么着?聂倾罗心想,这家伙拿手机也拿沟里去了?
他只好沿着来时的路往精神科的方向走。刚拐过弯,站在人潮汹涌的走廊上,就看见李见珩背对着他杵在那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什么。
聂倾罗在心里“呸”了一声,走过去给了他一脚:“看什么呢?拿了就走啊。”
李见珩没搭理他。
聂倾罗这才觉得不对,一抬眼,忽地发觉眼前的人浑身正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他眯着眼,沉默地凝视一处。
聂倾罗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人头攒动的拥挤景象,因而一皱眉:“怎么了?”
就听见李见珩轻声说:“是他。”
“谁?”
李见珩没搭理他,推开面前涌动的人群,径直朝着一个方向去。
聂倾罗眯眼一看,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穿黑色衬衫的瘦弱背影,正在来往的人流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