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倾罗笑笑:“你猜怎么着?他说的这个女学生,正好就是案子里这个嫌疑人的孩子。哦,也是受害者的孩子。”
李见珩打断他:“王浦生还是那样,总爱压着事。”
聂倾罗没吱声,十年前他就是那个被王浦生压着的“事”。
李见珩冷笑:“你劝劝他,少做善事,好心被当驴肝肺,还落得自己一身味儿。”
聂倾罗终于看他这副样子有一点不顺眼:“你觉得他会吗?”
这回轮到李见珩不说话了。
他们都知道王浦生不会。
聂倾罗不耐烦地敲敲桌子:“所以也算王老师一个委托,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李见珩伸手翻了一下搁在一边的手机,才看见屏幕上好几个未接来电。他太忙了,手机又常年静音,压根没接起来。聂倾罗说:“我正好附近有个案子,跑过来和你说一声。你多上点心。”
“王老师说的事,我会上心的。”李见珩冷不丁这么说。
聂倾罗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还有就是这个。唐若葵那小子的演唱会门票,给你留了两张。”
李见珩弯起嘴角:“挺牛啊。我听过他歌。在哪?”
“上海。”
“没空,给别人吧。”
“他给我的,点名道姓要交到你手上,我就是来跑个腿,你爱去不去。”
李见珩只好接过来:“什么时候?”
“这不写着吗,”聂倾罗不耐烦地伸来一只手指头:“年后呢。”
李见珩将票随手塞进口袋里:“我知道了。”
聂倾罗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多废话,掉头就要走。
可他刚走到门口,忽然听见身后“啪嗒啪嗒”敲键盘的声音停了,十几年的默契就让他知道这孙子有话要说。聂倾罗回过头来:“有事?”
李见珩伸手把金边眼镜摘下来,随手搭在鼠标旁边。
他向后一仰,整个人终于软靠在电脑椅里。他两只手搭着放在腿上,半晌抬起一只揉了揉紧蹙的眉头,聂倾罗这才看见他眼下那么重的乌青,神色那样疲惫。可他忽地抬眼,琥珀色的眼睛在灰暗中显得含糊不清,平静地扫了聂倾罗一眼,聂倾罗偏生从这一眼里捕捉到一丝暴戾。
李见珩平静地问:“……让你追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聂倾罗顿了顿:“有结果我会通知你。”
“那就是没结果。”他笑笑——或者说是冷笑,声音里带点自嘲般的不屑。
聂倾罗就知道他又犯病了:“你给我收收。别的事我都懒得管你,但你不是还在念书,不是在国外,在我眼皮子底下,别动那些小动作。”
“我有什么小动作,”李见珩耸耸肩,“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