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考官出此题,必然是要以教化百姓为主。
陈砚细细思考起来。
他如今写文章,已经是信手拈来,可这破题要巧妙,就要多多思考。
陈砚到了清水到砚台上,拿着墨锭细细研磨,待到墨已浓得渐渐晕不开,陈砚心中已有所想,提笔,写下自已的破题:教有所尤重者,务申其义而已。
陈砚如今写文章极快,不过他要刻意压制自已的速度,否则就会陷入自已的惯性,文章就没了灵气。
压着自已逐字逐句斟酌着在草卷上写完,陈砚拿起吹干,就与往常夫子在身旁一般,对文章逐字逐句推敲精简。
连着修改了两次,天色已经大亮,他自觉已不差,就把文章小心地誊抄到程文纸上。
坐得久了,寒风一吹,头皮都是凉的。
陈砚眼见自已的手有些僵,只能停下来搓一搓,等手热了才继续写,没两下,手又渐渐被冻僵。
这手一旦冻僵了,写的字就要差上一些,陈砚虽带了炭,但是要做饭时再用。
加之今日有太阳,他就不舍得多用,谁也不知道后面几天会不会下雨。
待到气温稍微暖和点,他就改变了策略,看完题目打好腹稿后,再在草纸上将文章一气呵成写完。
如此一来,手就始终是暖和的,写得也更快。
待听到四周有做饭的声响,陈砚就知到午时了。
架起小炉子,将炭放进去,点燃后就在锅里烙饼。
带来的切好的肥肉在锅里煎,等油脂出来,就将白面倒进去,往上面窝一个鸡蛋,伴随着“滋滋”
声,香味往外飘,隔壁的做饭的声音都消失了,就连对面站着的兵卒都频频往他的号房看。
陈砚并不理会他人的目光,给饼子翻个面,又往上面撒了些蔬菜碎,等蔬菜碎也熟了,就将饼子卷起来,趁着热乎赶紧吃。
要是在家里,还可以撒一些葱花,不过在考试,总不能将时间都花在做饭上,只能一切从简。
不过这么一顿饭也算不错了,有荤有素,营养均衡。
炭是舍不得在正中午用太多的,陈砚一做完饭就赶紧将炭灭了,不过炉子还有余温,陈砚也就舍不得将其收起来。
热乎的饼子下肚子,陈砚就感觉浑身往外冒热气,连精神都振奋了。
趁着这股劲儿,陈砚赶紧答题。
作为中部的人,陈砚并不习惯京城的严寒。
晚上又要在号房里住,往后必然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他需要趁着状态最好的时候多答一些。
这一日,陈砚从始至终都没有休息。
到了傍晚,他只觉鼻子险些要被冻僵。
他就将自已白日写的文章铺开边看边斟酌修改,待到发烛后,他就将烛点燃,借着微弱的灯光将所有文章都修改完就熄了灯睡觉,待到明日再誊抄。
夜间严寒,号房又没有门,热聚不起来,人就会极冷。
这个时候继续做文章只会让自已更难受,不如好好歇息,养足精神明日再战。
因衣物被褥等都不能有夹层,陈砚带来的是毛毡毯子,铺在木板上,再将虎皮盖在身上。
这个时候他就要暗暗庆幸自已长得矮,躺下后也不至过于拘束,他只需要将脚曲起来,那虎皮就能将他整个人盖住。
睡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依旧没法暖和起来。
陈砚干脆爬起来,用衣服将头包起来,又清点了炭。
此时他无比庆幸白天忍着没用炭,此时炭就派上了用场。